那双漆黑深邃的目光不曾在对面的人身上移开,肖池寒的唇角有些苦涩的笑意:
“我从来也没有梦到过他,他不肯到我的梦里来。”
裴沐的指尖嵌在肉里用力稳住自己心神:
“人都死了,再梦见有什么用?”
“大概,因为我做了违心的事,一直想和他解释,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违心?哼,能有什么是违心的呢?违心的分手,违心的选择财富吗?裴沐抬眼看向了巨大穿衣镜前那奢华的衣服,选择财富有什么违心的?有什么可耻的?这世间谁不爱钱?有什么好解释的?他走上前了几步,目光紧紧盯着轮椅上的人,这一天内心的压抑在此刻爆发:
“肖总即便做了亏心事,也该向方谨解释,肖总不觉得你现在对我这个方谨的死忠粉的关注越界了吗?”
他居高临下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肖池寒,声音有一种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绪。
肖池寒的目光始终注视在他身上,他越发肯定那个离谱甚至神经的猜测,一个真的喜欢方谨的死忠粉大概率是不会对一个怀念他偶像的人说出“人都死了,再梦见有什么用?”这样的话的,这倒像是方谨说出来的。
他操纵着向前滑动了轮椅,直到他没有知觉的膝盖贴到了裴沐笔直的双腿上才停下来,裴沐眼皮轻跳,向后退了一步,他向后一步,肖池寒便划着轮椅向前一步,直到裴沐退到了墙角。
裴沐的呼吸声都开始粗重,他低头看着肖池寒那张他怎么都不会忘记的脸,那双漆黑的瞳孔中像是掩埋在万层冰川底下的火浪,他死死攥紧了拳头,不怨吗?不恨吗?真的就那么洒脱吗?为什么这个人要一次又一次地来招惹他?
在感受到膝盖被抵住的时候,裴沐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他骤然出手推向了面前的人,肖池寒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后仰,刚刚撂下手刹的轮椅被这股力道带的失去了平衡,在裴沐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轮椅侧翻在了地上。
肖池寒摔出了轮椅,那双没有知觉却消瘦异常的腿磕在了地板上,发出了一声犹如棍棒落地的声音。
这声音将裴沐重新拉回了现实中,瞳孔的震动还未止歇,就立刻扑到了地上,地上的人两条病态细弱的长腿以一个有些扭曲的姿势摔在地上,这一刻那掩饰在毯子下面的残疾暴露无疑,他的手甚至有些不敢碰地上的人,声音带着有些明显的颤抖:
“肖池寒,我...”
肖池寒撑起了上半身,对上了那双惊慌颤抖的眸子,这不应该是裴沐应该有的情感,腿上的神经痛撕扯着他的精神,寒凉的地面让他的双腿有些微弱的痉挛,他低头看到了微微抖动的腿,他用手压在了腿上,这一面,真是狼狈啊。
裴沐总算冷静了下来,立刻去扶起了轮椅,但是却有些不敢碰地上的人,尤其是他的腿。
肖池寒的脸色惨白,神经痛让他身上出了一层的冷汗,他看着有些无措的人,抬起了一只手:
“你准备让我今晚睡这儿吗?”
裴沐低头弯腰想要抱起他,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肖池寒伤的位置在哪,不过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伤口也应该长好的,能抱的,他很小心地将手穿过了他的腿弯,那双腿没有半点儿的生气,他将人重新放在了轮椅上,周身都还带着紧张过后的失力感。
他蹲下重新将轮椅的脚踏弄出来,迟疑了一下,还是抬手捞起了这人的腿放在了脚踏上,他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头顶上方那个一直注视他的目光。
屋内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半晌裴沐才从嗓子里挤出来三个字:
“对不起。”
肖池寒坐在轮椅上,实在没有什么力气,斜靠在轮椅里,看着眼前这人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咳了出来,接着眼角红了一片,不知道是咳的还是其他的原因,眼里蓄了一层水雾,眼睛却不肯离开裴沐片刻,他咳着咳着就笑了出来,神情甚至有几分癫狂:
“你回来了,是不是?”
裴沐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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