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这么多天没有进水,他本来应该干渴难耐的,可为什么泪意还是在澎湃汹涌。
他面如死灰地跪在地。
可所有师兄弟都只目带哀怜地看着他,就连话也不敢大声说,生怕再激怒他。
涂山曳是逍遥观中最得人心的弟子,他心怀大道,心怀苍生;他参透古籍,实力强悍;观中上上下下三百余人都将他视作崇拜的对象。
所有人都想成为他。
他们怎么能看见自己最尊敬的大师兄如此颓靡不振。
身穿月白长袍的师弟们齐齐站成一排,半跪下地,长剑抵着左手作揖,声音哀切真挚道:“师兄,逝者已矣……你……你切勿伤身。”
“师兄,你回去吧。”
“师兄,你回去吧。”三百余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格外响亮。
可这声音再响,也无法唤醒一心死灰的涂山曳。
他还是没有放弃,双膝在地面磨出伤口,白袍血迹斑斑,地面上也拖出两道血迹。
他跪在掌门门前,头磕在了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他这一生活的很骄傲,他是天之骄子。
在观中,他是三百余人的信仰;在观外,他是百姓心中的活神仙。
七岁斩妖除魔,十四岁初得大道,十七岁下山入世。
可就是这么一个天之骄子,现在跪在师父门外,对着紧闭的房门苦苦哀求:“师父,涂山曳从来没有求过你。如今我真的……师父,我求求你,救救他。”
他跪在地上,从心口到身躯都是麻木的,那张丰神俊朗眉目如刻的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仿佛成了活死人。
环境安静的可怕,片刻之后,二师兄一掀道袍,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地上,就挨着一旁的涂山曳。
“师父,常御恳请师父帮助大师兄一次。”
“砰”“砰”“砰”的声音接连传来,三百余人齐刷刷跪倒在了地上,敛眉低目,恳求道:“师父,弟子恳请师父帮助大师兄。”
“师父,弟子恳请师父帮助大师兄。”
“师父,弟子……”
“全乱了。你们都不听我的话了。”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白眉白须的掌门站在木门边上,神色恼怒。
“我教你们的礼数和道法你们是全忘光了。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 ,鬼道常自凶。接下来的话你们可还记得?”
弟子们低着头,背诵道经:“……仙道难固,鬼道易邪。人道者心,谅不由他。”
掌门横眉竖目地怒斥他们:“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懂?所有人回房间抄写道经一千遍,明日起罚从寅时晨练。”
涂山曳抬起头,看向掌门。
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如此狼狈,掌门声音听沧桑了不少:“涂山,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说过将来你要继承我的衣钵,你是成仙的料子,为什么要拘泥于情爱?”
掌门扭过头,不忍去看涂山曳,“我救不了他,你回去吧。”
涂山曳沉默了一会,弯下身子给他磕了三个头,“师父,弟子不肖。”
他缓慢地站了起来,脱下了月白色外袍,恭敬地将外袍放在干净的地面上,转过了身。
意识到了涂山曳在做什么,其他弟子们震惊而慌乱地出声:“大师兄!”
掌门微微侧过脸,余光看到了这一幕,微微闭上了眼睛,眼底隐有湿意。
“大师兄,你别走。”
“师父,师父,别这样。”
可其他人再怎么劝,涂山曳都旁若未闻,观中最小的一个弟子不过才七岁,乳牙尚未换完,意识到了什么就哭着抱住了他的大腿。
小孩子说话还不利索,眼睛泛着泪泡,只会喊他的名字:“师兄,大师兄……”
涂山曳摸了摸他的脑袋,轻轻拉开了他:“小师弟,再见。”
涂山曳跪了这么多天,又不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