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希锦颔首:“这米酒呢,谁也没指望非喝她这一口,可平时我们来往也不算少,一大桶的米酒,分了东家分西家,明明说要给我们,结果就没我们的份儿了。她但凡过来和我说一声没了,也算是人家惦记着我们,可现在是吭都不吭声,这说明什么?”
阿畴:“嗯?”
希锦:“说明我们就没撑起她的眼角,她眼里就没我们,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
阿畴便沉默了。
想起这些,希锦难免有几分惆怅。
她是爹娘手中宝,娇生惯养的,但如今爹娘不在了,又只得一个赘婿,如今又有哪个能倚靠?
外面也不是没有出头露面做买卖的娘子,可那都是年纪大的婆子,或者相貌粗糙的,若是本就生得美貌,又要去开铺子做买卖,那少不得被人家冠以诸如豆腐西施之类的名头。
宁家这样的大户,还做不来这样的事。
为今之计,希锦只能央着这赘婿,让他多上进,将来好歹也是自己和芒儿的倚靠。
她叹道:“我们宁家家大业大,但我到底是女儿家,族中的那些怕是没什么能落到我手上,我们只能把手头这几间铺子打理好,回头再多置办些家业,好给我们芒儿多留些家产。”
一旁阿畴无声地看着她。
远处街道上有炮仗的响声,也有谁家的欢笑声,不过此时此刻,宁家五房的院落中却是静谧的,仆人丫鬟全都逛街去了,奶妈陪着孩子睡着了。
就在这举城欢庆的热闹中,她却倚靠在榻上,低垂着眉眼,心事重重地和她讲着家里这一摊子事。
午后阳光洒进来,打在她剔透净白的脸颊上,他看到她又长又密的睫毛耷拉着,澄澈干净的眸子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绪。
阿畴抬起手,十指无声地交缠,指尖轻轻扣住。
或许此时的静谧让人凭空多了几分酸楚,也或者是身边男人沉默的抚慰让人越发心酸你,希锦眼睛中竟然慢慢蓄了泪。
她轻咬了下唇,用很低的声音道:“我们若是能多些家产,在这大围墙里不至于被人看不起,以后我们芒儿娶了娘子在家里,那娘子不需要像我一样,为了那几碗米酒受委屈,那就是我们能给我们芒儿做的了。”
她湿漉漉的睫毛颤了颤,轻抬起,看着他,泪光点点,娇娇怯怯:“阿畴,你说是不是?”
阿畴:“希锦,你说的对,以前种种是我不好,我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以后会上心,把家里铺子生意做好,给芒儿多攒下家底。”
他顿了下,素来寡淡的眉眼有了几分暖意:“以后也不会让你受这米酒的委屈。”
希锦:“我受些委屈也没什么,你心里明白就好。我估摸着等会儿铺子上的掌柜就来了,你先聊聊吧,趁着刚过了年,各门各户有些余钱,又没人急着置办什么,我估计是价格最低的时候,我们赶紧囤一些货。”
她提议道:“要不你先看看账,算算我们能支出多少银子?”
阿畴略沉吟了下,道:“好,我这就去算,会尽快盘算盘算。”
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阿畴便先过去书房查找账目了。
希锦靠在榻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香药果子,脑中却是回味着自己刚才拿捏赘婿的手段。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能干了,尽得她娘真传。
忍不住再次拿出她娘的锦书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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