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的,三堂兄急得额头都是汗,他用袖子擦了擦,道:“刚才王贵跑过来说,咱们的货船没能靠岸,说是咱们的水路文书上的章不对,怀疑我们逃了税,要给我们把货都给扣下!”
希锦:“怎么会!我们的船一路过来,都得交税,不交税怎么可能放行!”
三堂兄:“不知道呢,刚王贵说的,现在大家伙一听都急了,说赶紧过去看看,二伯已经提了礼,过去拜访市易司的卢大人。”
希锦知道,这卢大人是市易司的监官,是专门负责抽买舶货,收支钱物的。
宁家几代从商,也是世家大族了,市易司那里自然都打点得好,每年过年都是要特意向那市易司大小官员送礼,从上到下都打点过的。
如今才过了年,怎么冷不丁来这一出?
希锦:“该不会故意折腾我们吧?”
三堂兄:“谁知道呢!过年时候还送了厚礼,族长带着二伯三伯都一起和人家吃了酒,这酒肉刚下肚,转眼就给我们来这一出,谁能想到呢!”
希锦:“是不是过年时送的礼薄了没喂饱他?”
三堂兄便无奈了:“每年都是这个定例,怎么会薄,往年没事,怎么今年就有事!”
阿畴听此,道:“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缘由,三哥,我们一起过去码头打听打听情况,也顺便等着二伯的消息,晚上时候和族长商量下对策。”
三堂兄点头:“对对对,我正要过去码头看看,好歹看看咱们船是什么情况。”
阿畴:“那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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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畴是傍晚时候回来的,这个时候二伯已经从卢大人家中回来了。
希锦听着他讲,这才知道,原来正常走水路的货运船要按船只大小交力胜钱,他们自然是交了的,但是如今浙江一带水路新出了一个规矩,说是还要交“靠岸钱”。
这货运船一路上行经各处,总是要停泊下来采办,每到一处都要交这个“靠岸钱”,若是一路走来没有靠岸,那也要找当地的“水拦头”盖章,确认这船不曾停泊。
这规矩是新出的,他们的船连着行了两三日,恰好不知道这一茬,根本不曾盖章,也不曾交什么“靠岸钱”,所以今天一靠岸,人家汝城市易司一查根本没这个章,马上就把这船扣下了。
希锦听得直蹙眉:“从来没有过,新出的规定,不该是新人新办法吗?怎么之前不说!”
阿畴:“据说是新来的市易使,这是韩相的心腹,如今韩相要他整治水路,他新官上任三把火,之前的那些规矩他都不认,这件事也不是卢大人能做主的,他也没办法。”
希锦听着,不免咬牙切齿:“这韩相天大一个官,恁的不是东西,竟如那孙嬷嬷的灶神爷,小肚鸡肠的和咱们寻常百姓为难,可把他能耐的,佛面都得刮出三两金吧!”
阿畴:“这是京城位极人臣的权相,和灶神不是一回事。”
希锦:“都差不多,都不是东西!”
阿畴:“……对,都不是东西。”
希锦气呼呼好一番,之后终于问道:“可我们现在怎么办?二伯那里怎么说的?”
阿畴:“他的意思是,先打听下新任市易使的情况,到时候看看怎么走通这个人情,打点一番,再尽管把之前的章给补上。”
希锦叹息:“希望如此吧,就怕这新来的市易使要拿我们做筏子,杀鸡儆猴。”
阿畴:“那倒是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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