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透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心思,现在,我也不想看透了,你不要这样,这会让我觉得,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她望着他,一字字地道:“阿畴,你要记住,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你,你让我丢人现眼,让我被所有人同情,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绝望过,我不明白,我永远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阿畴薄薄的唇死死抿着,他别过脸去看向窗外。
窗外残阳如血,他眼前有些恍惚,竟仿佛看到了太子府的血光和火光。
他甚至听到了一种尖锐的声音,伴随着的是太子府家人凄惨的叫声。
那是他不愿意回首的路。
希锦无力地道:“你出去可以吗,我真的想安静一会。”
她想她娘,特别想她娘,她想埋到她娘怀里哭一场。
阿畴僵硬地站在那里,不曾出去,但是也不再说什么。
希锦便不理会,放下锦帐,自己迳自躺下。
她需要休息,需要睡一觉,需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还有家业,还有铺子,还有芒儿,不能让这个阿畴把自己气坏了。
不值当啊不值当!!
日头终于落下,屋子里光线一点点暗下来。
阿畴站在那里,静默地看着光阴流逝。
秋菱和穗儿已经开始做饭,厨房里起了袅袅炊烟,就那么在屋顶和树梢间缭绕,如云雾一般。
只是风一吹,就散了。
空气中隐约有了饭菜的香味,这是他喜欢的,属于俗世的烟火气息。
阿畴抿了抿干涩的唇,终于开口:“希锦,你想要多大的富贵,想给芒儿攒下多大家业?”
锦帐里没有声响。
阿畴道:“我知道你没睡,告诉我,多大算大?”
希锦确实没睡着,但是她并不想搭理阿畴。
阿畴一再问,她也就道:“当然是很大很大,能多大就多大!谁还嫌钱多!”
阿畴垂下眼睛:“好,我明白了。”
之后,他迈步,走到了门前。
指骨握住那门时,他停下来动作,再次回首看。
残阳透过窗棂洒进来,洒在那蝉翼般的轻容纱帐上,让那纱帐上流溢着旖旎的光彩。
他这一生最幸福最满足的时候,几乎都发生在这锦帐中,都是希锦给予自己的。
只是现在,她生气了,不再理他。
他也明白,这一次并不是他伏低做小的讨好能哄回来的。
他更明白,天下之大,他已经藏无可藏。
他原也逃不过这天罗地网。
十年隐姓埋名,他终究要去面对他要面对的。
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有着异样的温柔:“我有点事要出门一趟,你照顾好自己和芒儿。短则一两日,长则三四日,我会回来,在家等我。”
说完,他一推门,便毅然踏出这道门。
希锦听到这动静,沉默了片刻,之后僵硬地转身看过去。
透过那轻轻晃动的锦帐,她看到门被推开,门又被关上。
他走了,竟然真就这么走了,把这烂摊子留给她一个人。
希锦靠在锦枕上,攥着她娘留下的锦书,没什么表情地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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