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不满,曾经也是有过口角的,不过如今关键时候,他竟能有这种念头,她便开始觉得,自己往日倒是错看了这堂兄。
如今朝廷已经下旨调遣,州府安抚司节制殿前司和侍卫步军司两司,各自派出万人以备调遣。
同时百司官吏,全都整顿队伍,急行奔驰,尽快救助灾民,一时更有宰执、帅漕二司长官,全都亲自到场指挥扑救,甚至连修内司搭材等兵级,也同和宫中内侍一起分头抢救财物,并安抚百姓。
一时不只官家花了银子来购置粮食,那些城中富室豪户也都舍钱助役。
凡是在救灾中尽力的,全都犒赏,若有伤者,则派医生诊治,凡是重伤或者就此丧命者,所属官司派人察看其伤情,安抚家眷,支给钱财。
同时朝廷也设立了粥场,煮糜粥,让那些饥民可以果腹,并补助那些因水灾而徙他处者,每人五斗米,除此之外,因洪涝灾难而丧命者,给父母妻子赐钱三千。
这么一番下来,局面这才算稳住。
不过局面稳住后,却又生出许多枝节来,比如赈灾过程中有那贪了赈灾银两的,比如灾后百姓的安抚救助等,这些都不知道要操多少心。
但到底已经熬过去了,洪灾过去,百姓也逐渐恢复了平稳。
这时候,希锦肚子越发大起来,眼看就要生了。
为了这生产,内廷自是早做了不知多少筹备,每日那太医院并六尚局诸司使都会过来凤鸾宫,会观察肚形,也会切脉问诊。
希锦的膳食都是要经医官过目,连其中用的佐料都要仔细看过的,每日还会有乳医为希锦推拿按摩,纠正胎位,并陪着希锦在园中活动。
越是临近生产,那些乳医越发用心,处处谨慎周全,希锦甚至感觉,她们比自己还紧张。
这时候也难免想起自己昔年看过的那什么话本,关于偷梁换柱的,也关于妃嫔之间如此下毒害了对方的,总之就是那些勾心斗角。
她想,那都是胡说吧!
就算自己不是皇后,宫中其它女子但凡怀了龙脉,各路医官以及诸司人员至少有二十个,每天都要画那方位图并撰写记录的。
就这么围着盯着,不懂医术的其它妃嫔能下毒害别人子嗣?
只能说那写话本的根本不知道内廷的规矩吧!
如今阿畴上完早朝后,也都会回来陪着希锦。
最近朝中顺遂,没什么恼人的大事,阿畴虽然也还是忙,但奏章可以拿过来批改,便是略有些不符合规矩,不过没关系,反正皇帝最大,皇后最大,怀着孕的皇后更是比天大。
到了即将临产那几日,希锦越发谨慎,阿畴又请来了一位八十有余的乳医,姓陈,大家都叫她陈嬷嬷的,那陈嬷嬷经验丰富,早已经不管事了,不过这次还是被宣过来为希锦切脉。
老人家到底不一般,她切脉过后,便道:“后日便能生了。”
阿畴听着,忙道:“胎位可正?”
陈嬷嬷:“请陛下回避,老奴为娘娘细查。”
阿畴便先回避去了偏殿,宫娥们很快为希锦铺上了软纱薄垫,并放下了帷幄。
在四个宫娥的扶持下,那陈嬷嬷为希锦做了检查。
检查的过程并不舒服,好在也不疼,希锦只能闭着眼蹙着眉忍着。
片刻后,检查过了,宫娥们为希锦擦拭清洗,并重新更换了软纱薄垫,扶着希锦坐定了。
阿畴这才回来。
那陈嬷嬷笑着禀报道:“陛下不必过虑,娘娘这胎位正,且胎儿并不算大,如今以老奴算着,胎儿约莫五筋有半,娘娘必能顺利生产,又因近日乳医以膳食调理,娘娘宫门柔软,所以老奴猜着,娘娘并不会遭受许多苦楚。”
希锦躺在那里,听这话,似懂非懂,不过大概明白,就是好生。
阿畴又详细问了一番,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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