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被纳兰性德亲自送出来,康熙没下马车,接了儿子进来之后,又嘱咐了一句叫纳兰性德好好养病,早日进宫当值,便踏上了回程。
纳兰性德跪伏于地,一直到圣驾消失在街角,才松了一口气,有些颓然的萎倒在地上。
下人们赶紧将纳兰性德扶了进去,一回屋,却见他额娘觉罗氏正在跟卢氏说话。
觉罗氏身份特殊,今日明珠又不在府里,她不好出来见驾,便一直避着,直到胤礽被康熙接走后,方才赶紧过来看一看初次有孕的儿媳。
卢氏满脸幸福的靠在床上,仔细听着觉罗氏交代的注意事项,乍一见到纳兰性德被下人搀扶进来,吓了一跳,就要从床上起来,却被觉罗氏按住了。
觉罗氏不急不慌的叫下人将纳兰性德的外衫除去,扶到软塌上趴好,然后坐过去拉下他的上衣,露出背上的伤痕来。
明珠这顿打是打给宗室里的王爷们看的。
那日真是赶巧了,康熙叫人将御史的折子送过来的时候,正好顺承郡王也在。
他瞧见康熙将此事交给明珠私下处置,便冷嘲热讽了起来,言语中暗示明珠吃着碗里的还看着盆里的,一边承着宗室的支持,一边又叫儿子讨好太子。
明珠不得已将纳兰性德叫来,当着顺承郡王的面儿将儿子狠狠抽了一顿,才算是遮掩了过去。
这顿打纳兰性德挨得冤枉,却又只能受着,心里自然憋屈,当夜就发起了高烧,断断续续的到昨儿晚上才算是彻底退了烧。
今日本该好好休息,却又强撑着起来接驾,尽管胤礽很乖很好带,但他还是不敢有丝毫松懈,这半日下来,当真是撑不住了。
“要我说,你就不该往你阿玛身边凑,”
觉罗氏因为儿子平白挨了一顿打的事儿一直在跟明珠闹别扭,忍不住抱怨道,“他那脑子是越发的糊涂了,一门心思巴结宗室,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觉罗氏叫下人端了温水来,投了干净的棉布帮纳兰性德擦拭后背的汗,“你既然有幸跟着太子,就离你阿玛远点儿,省得他脑子抽筋,又拿你来讨好宗室!”
纳兰性德自是不敢说明珠的不是,温声道:“额娘,阿玛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哪里就会真的伤我?阿玛这些年承了不少宗室的情分,觉得有所亏欠,一时间又难以偿还,自是难做。”
“你歇歇吧,少替他说话,”
觉罗氏幼时是王府郡主,即便因父获罪被除了籍,依旧是天生的高傲性子,从不肯轻易低头,“我说他糊涂,就是他糊涂,你是觉得后背不够疼是吧?”
边说着她边沾了药按在纳兰性德的伤上,纳兰性德疼得一激灵,非常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阿玛,儿子帮不了您了,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另一边,胤礽正在马车上给康熙讲卢氏有孕的事情。
康熙听罢后笑道:“朕的保成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容若是该好生感谢你。”
胤礽忍不住翻了个小白眼。
那孩子原本就在卢氏的肚子里,只不过他适逢其会给发现了,怎么在他们嘴里,就都成了他的功劳了?
果然封建迷信不讲道理!
康熙又问了几句当时梁九功的反应,胤礽自是嘲笑梁九功太过小心,反应过度,差点吓死纳兰性德,而康熙只是笑笑不语。
回到乾清宫后,康熙将胤礽交给林抱节,叫他哄着胤礽先睡,自己则是回了书房,将顾问行叫到了身前。
“顾太监,你亲自去问问梁九功,今日他在太子面前构陷纳兰家,到底意欲何为啊?”
顾问行吓了一跳,也不敢耽搁,立刻叫人堵了梁九功的嘴,悄悄带进了慎刑司。
将人往刑架上一绑,刑具往面前一摆,顾问行就一句话——
要么在他动手之前自己都说了,要么他就叫人堵了他的嘴,什么时候将这儿的刑具都用完一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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