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这会儿纳兰性德也告了假,说是卢氏即将临盆,但胎相不太稳当,纳兰性德不敢稍离。
这些事都加在了一起,年方四岁的小太子就成了没人搭理的留守儿童,无聊的想要挠墙。
“主子,要不然派人去请纳兰侍卫进宫陪陪您?”
林抱节数着自家太子今儿已经是第十三回叹气了,终于忍不住开口建议,
“您叫派去的太医回来说已经给纳兰夫人用了针,如今胎相稳当了,还要过段时间才能临盆,想来纳兰侍卫离开半日,也是无碍的。”
胤礽叹了第十四口气,然后摇了摇头:“算了,他出来也不会放心,还是叫他陪着夫人吧。”
纳兰性德与卢氏感情甚笃,又是初为人父,此时定是连眼睛都不敢挪开,他又怎么忍心叫他进宫?
更何况——
胤礽又叹了第十五口气。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纳兰性德的妻子是难产而亡的,他的那些惊艳千古的悼亡诗,应该都是为卢氏所作。
“林抱节,你去太医院寻一下李太医,叫他去纳兰府上守着,等卢氏生产完再回来。”
胤礽开口吩咐道。
在这个时代,生育是女子人生中的一个大坎儿,即便是他亲额娘,贵为皇后的赫舍里氏,有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太医看着,依旧难逃难产而亡的命运。
胤礽实在是帮不到卢氏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安排一位医术最好最有经验的太医,希望奇迹能出现,不叫她刚刚盛放便跌落枝头。
然而命运的齿轮实难撼动。
三月二十六,马佳氏刚出月子没几日,三岁的长生阿哥悄然没了生息。
还没到四月,卢氏在为纳兰性德诞下长子后,也撒手人寰了。
李太医回来说,纳兰性德哀伤至极,抱着卢氏的尸身不肯松手,谁劝都不听,后来还是明珠一掌给他打晕了,才将卢氏穿戴整齐入了棺。
胤礽回忆起当初见过的卢氏,就像是她种的山茶花一样,至纯而明艳,本不合适生长在京城,却有幸遇到了懂她惜她之人,才开得那么灿烂。
而她也正如山茶一般,凋零之时整朵花倏然掉落,不留一丝转圜余地。
胤礽懂得纳兰性德的悲伤,拿着猴头笔,亲手画了一朵山茶花叫人送给他,并嘱咐明珠好生照顾,要有耐心些,体谅他丧妻之痛,不要看不过去就动手打他。
送信之人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首纳兰性德亲手写的词。
【青衫湿遍,凭伊慰我,忍便相忘。……料得重圆密誓,难禁寸裂柔肠。】
康熙亲自给胤礽读完了纳兰性德的这首词,不由得长叹一声:“好一个青衫湿遍,清泪和浆,寸裂柔肠!容若这首悼亡词,堪称绝唱!”
胤礽瘪了瘪嘴,心里难受,不受控制的就要哭,康熙见状连忙将信丢开,哄道:“哎,你能听懂什么,就跟着哭啊!容若夫妻情深,你却跟着保清胡闹说女人麻烦,朕瞧着你这辈子也体会不了容若的这份哀戚。”
“不能体会,不好吗?”胤礽委委屈屈的蹭了蹭。
康熙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当然好了,若你一生都不用体会人生八苦,那阿玛可要高兴坏了。”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
无人能逃脱。
康熙将还是个娃娃的儿子搂紧,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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