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一个好的开始了。
王掞发现,太子如今越来越难琢磨了。
原本还只是觉得太子天生□□,故而想法独特,可教得越多越发现,太子的思维不仅仅是突发奇想,而是有一种潜在的体系存在。
那种思维体系,或者说是思想意识,仿佛与古来的任何流派都不一样,是一种很超前的关于未来的设想,叫人心生向往,却又觉得不可能实现。
王掞十分想找人倾诉,但又不敢将太子的事情与不相干的人胡说,便找上了张英。
他们二人原本并不熟悉,但自从张英指点过王掞一次后,王掞就觉得张英是个值得深交的人,故而时不时的上门求教。
张英虽然总吐槽王掞过于老实了,但这样的人却更可以放心相交,便从不拿乔,亦是真心相对,一来二去,二人也算是成了知交。
休沐之日,王掞拎了两瓶清酒就上了张家,张英请夫人准备了几样下酒菜,二人就在窗口对饮了起来。
主要是王掞在说,张英听着。
王掞将在心里憋了多时的话吐了个干净,终于觉得舒坦了,一口喝干杯中酒道:“敦复兄,你给太子启蒙之时,也是同我这般感受吗?”
张英回忆了一下与胤礽相处的片段:“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惊觉,自己说是给太子启蒙,但其实并没有教过任何启蒙该教的东西。”
惊觉肯定不是惊觉,他又不是没给孩童启蒙过,怎么会不知该教什么?
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引导王掞继续说下去罢了。
“可不是!”
王掞立刻接下去,“我就觉得,咱们太子是生而知之的圣贤之人!不瞒你说,我是羞愧啊,明明我才是太子的讲师,结果却是太子启发我良多!我虽比太子多认识几个字,但却是个榆木脑袋,只会说些书本上的东西,实在是不配为太子讲师啊!”
“藻儒这话说的太过自谦了,你敦厚平直,学问最是扎实,正适合为太子打基础。翰林院里那么多人,皇上偏就选了你,你该知道自己的长处,发挥所长,便算是不服圣恩了。”
张英一边劝着,一边又继续套话,两壶酒进肚,王掞将胤礽给卖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还有许多调油加醋他自己想出来的成分。
瞧着王掞喝迷糊了,张英才将人扶到客房去休息,然后回头就将张廷玉给抓到了身前。
张英似笑非笑的盯着儿子看,张廷玉一脸风轻云淡,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行,长大了,知道护着太子了。”
张英感慨了一句,然后又道,“但你可知道,就算你不说,旁人也是会说的?”
张廷玉坦然道:“旁人如何,我管不着,但太子视我为友,真心相对,我虽然还小,不能做什么,但却也绝不会成为他人窥伺太子的工具。”
张英啧了一声:“你小子会不会好好说话?什么叫窥伺太子,有你这么说自己亲爹的吗?”
张廷玉“呵”了一声,转头不再去看张英。
张英也喝了不少酒,一时酒意上头,便故意逗儿子:“那若是我非要你将太子之事事无巨细的说出来呢?”
张廷玉:“便是父亲问,我也不会说的。”
张英:“那若是你不说我会生气,再不然拿了家法来处置你呢?”
张廷玉:……幼稚!
张廷玉看着自家明显有些喝高了的爹,小嘴一撇,然后突然高呼:“娘——爹耍酒疯欺负我——”
张英:!!!
张夫人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只见张英捂着张廷玉的嘴不肯放手,张廷玉小脸憋得通红,不断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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