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给他们的,自然也能随时收回来,”
康熙不乐意了,“不过是替朕经营的奴才们,难不成朕还动不得他们?”
“阿玛您当他们是奴才,他们可未必当自己是奴才,”
胤礽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封密信递给康熙,“大哥和容若领皇命而去,在江宁却处处受阻,如今连建厂的地也因为所谓的石雕被彻底翻成了荒地。这可是曹家的辖地,若非曹玺授意,谁人敢做这种事?”
于成龙去年在任上病逝,新调去的江宁总督根本压不住曹玺,如今整个江宁是曹家一家独大。
曹家几乎垄断整个江宁的纺织业,江南布价连年上涨,其中若说没有曹家推波助澜,谁又会信?
如今胤礽想要依靠新式纺纱机和织布机压低布价,就是在动曹家的利益,当初选址建第一个纺纱厂的时候,胤礽本想从山东开始,是康熙坚持要在江宁,因为他觉得,曹家绝不敢不听命。
事实证明,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皇命也未必就能唬得住人。
曹家不敢抗命,但他们可以用其他办法拖慢朝廷建厂的进度,今日翻地,明日就敢放火,后天再弄倒架子砸死几个人,总之有的是法子能叫这纺纱厂办不下去。
这是暗地里的手段,明面上,曹玺大张旗鼓的进贡挖出的双龙石雕,看似什么都没做,却将参胤礽的由头递到了他人手中,所以有今日的局面,可以说都是曹家的功劳。
康熙看完纳兰性德的信,闭了闭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他当初有多信任曹家,此时就有多失望。
江宁织造这么重要的位置他给了曹家,就是因为曹家势单,只能依附于他,他以为他对曹家已经够好了,他以为曹家这些年从中得的利已经够多了,他以为曹玺能懂他的暗示,会见好就收。
他念及旧情,给曹家一个立首功的机会,让曹家可以先一步全身而退,可曹玺却是全然不领情,当真以为他看不懂这些自以为是的小把戏吗?
还是认定了,他为了制衡胤礽,舍不掉曹家?
可胤礽一心为国,他又为何要去制衡他,难不成在他人眼中,他就是个心胸狭隘只重权势毫无感情的昏聩之君吗?!
康熙气得手抖,但胤礽却比他更加冷静:“阿玛,其实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我这个太子,从一开始就有很多人不认同,只不过小时候他们指望着抬出一个阿哥来将我比下去,如今觉得不好实现,便又想到了挑拨您废了我。”
“当初我想要改革经济的时候就想过了会有今日的场景,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们都记恨于我,便更加要依靠阿玛,不是吗?”
胤礽如今也逐渐明白了所谓制衡之道该是如何。
他跟康熙之间自有天然的矛盾,即便他们自己不在意,也会有旁人不肯放过。
他觉得,与其浪费精力去解释,不如干脆顺势将他们收为己用,他跟康熙互相制衡,总比再叫那些人抬出来一个无辜的阿哥更好。
说白了,就是他跟康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康熙不好做的得罪人的事他来做,他不好插手的事情康熙来做,总之都是为了大清好就行。
“阿玛宽心,其实他们也不是要忤逆,只是知道您素来重旧情,所以才敢出头,”
胤礽宽慰道,“您只管稍加安抚,让他们知道您的为难,他们自会听命行事的。”
第194章
胤礽如今是想得开了,可康熙却是钻进了牛角尖。
尽管他知道胤礽说的都有道理,也明白胤礽提出这个方法会有成效,但他就是心里别扭,感觉自己这皇帝当得憋屈。
小时候为了稳定朝局,他要逼着自己对着辅政大臣和叔王们陪笑脸,丝毫不敢袒露内心的野望,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那么着急亲政,亲政后又那般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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