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自己偷听到的帮众的闲聊。
“帮主这是在训狗熬鹰呢。”
少年说:“我是帮主的一条狗。”
上官金虹的脸上露出了浅笑,口中却道:“你是我的左右手,以后我身后掠阵的位置就是你的,你明白了么?”
少年点了点头。
他就这样麻木地长大了,那种想把帮主身边所有人全都杀干净的欲望非但没有消失,还变得更加强烈了。他喜欢用残酷的法子杀人,学会了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更加完美,还偷偷地练了比左手更快的右手剑。
别人都说他傻,但他的确留下了最聪明的后手。他的欲望和感情已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被扭在了一起,又被死死压住不得纾解。
直到他认识了罗敷,情与欲像烟花一样在他身体里炸开,炸的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打颤。
他瞧着她的笑容,瞧着她那双雪色玉足上的红绳金铃铛和银镯银铃铛,那铃铛不是摇在她的脚上,而是摇在他的身体里……细细的,冷冷的,一阵一阵地令他颤栗。
她又是猎物,又是主人,矛盾得闪闪发光,他一次又一次吃掉她随手抛出的香饵,疯狂地围着美丽的她打转,急切地思考着得到她的法子。
他杀掉上官飞,拿他的命来讨好罗敷;他乖乖听从她的命令,明明想要的要命,还摇摇晃晃地把自己塞进冰冷的洗澡水里,就这么盯着她瞧了一晚上。
他感受到了同样的折磨,同小时候的那一次同样的折磨,这折磨令他下意识地想要服从。
但他又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甜蜜
,他麻木的身躯与心灵好似已突然被激活,他的脑子里想入非非,每天一闭上眼睛,就是大欢喜女菩萨死去的那个夜晚,她跌倒在了草地上,皮肤像钻石般闪闪发亮。
她就那么跌着,毫无防备地躺在他面前,不高兴地骂他是个坏东西,不知道来拉她一把。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回味,无法自拔地想象着她来纾解自己,直到他明白什么叫情人,直到他亲手杀了上官金虹献给她……他得到了她。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满足”,他满足到连灵魂都好似要被挤出。
那是索取的满足。
而现在,他再一次地感到了满足,这是“奉献”的满足。
他的心口上开出了血色的蔷薇,他满足地躺在了她的怀抱之中,感受着自己每一寸身体都被她紧紧地拥抱,她的眼泪如岩浆般落在他的嘴唇上,荆无命舔掉了那滴眼泪,好甜……好甜……好甜……
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他听到了罗敷抽泣的声音,他满足地躺在她的眼泪里,又骤然想到了自己死后她会找新的男人。
荆无命:“…………”
荆无命开始不满足了,他突然嫉妒得发狂。
罗敷抱着荆无命,哭得停不下来。
其实他完全没凉掉,身上还是滚烫的,心脏还在一下下地跳动,胸口的起伏也完全没有微弱下去……可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在这时候死掉一样,瘫在她怀里不肯睁开眼。
方才那瞬间的指刀,绝对是罗敷这一生所遇到过最凶险,最可怕的瞬间。谁能想得到,小老头竟还没死?
谁又能想得到,在这种情况下,小老头所发出的致命杀招居然能快到这种地步?
——小老头通晓天下最精妙的武学,他会龟息大法,所以,当罗敷一鞭又一鞭,将他的脊背抽断,将他的肾脏完全破坏时,他利用自己最后的能量,陷入了龟息之中。
这或许只是为了在死前少受苦,只是为了让他的死亡来的更舒服一点。
但谁也没想到,他没死,他还有余力发出指刀。
小老头,好可怕的小老头。
五根尖利指刀透过三棵树干,深深嵌入第四棵树的树干时,罗敷反手将匕首甩出,这匕首几乎完全把小老头的脖颈给切断了——这一下,他终于死的不能再死。
罗敷却已扑过去抱住了荆无命朝后跌倒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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