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冰凉的手贴在额头上,刘瞻迷迷糊糊醒来,借着从树根的间隙间透过的熹微晨光,瞧见张皎一双担忧的眼睛。
他动了动,发觉大氅正严严实实地裹在身上,从身体各处传来熟悉的酸痛,鼻间喷出滚烫的呼吸,知道自己又发起了烧。
他心里一沉,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掩嘴轻咳起来。
背上落了一只手,随后后心涌入一阵熟悉的热意,刘瞻喉咙间忽地一松,回身按住张皎的手,对他摇一摇头,“我没事,你留些力气赶路。”
张皎问:“殿下还走得动么?”
刘瞻咬咬牙,朝他微微一笑,“不妨事。”
两人吃过了半冻的马肉,张皎先钻去外面,侧耳听了一阵,确认附近没有人声,才转身招呼刘瞻出来。
刘瞻也钻到外面。日光落在白雪上,白花花一片,直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混着雪屑灌进肺里,一霎时爬满整个胸膛,他精神一振,可随后又想咳嗽,不愿让张皎听见,勉力忍住了。
张皎对他点点头,两人又向南走去。
刘瞻走了一阵,刚开始时还能紧紧跟在张皎后面,可过不多时便觉双脚发软。他向前两步,又去拉张皎的手,拉在手里时却微微一愣。
张皎的手比昨天凉上许多,不知是因为衣服太单薄,还是受的伤太重。刘瞻在他手上轻轻捏了捏,担忧地问:“阿皎,你很冷吗?”
张皎定住脚步,回头瞧着他,对他摇摇头,“是殿下烧得太热了。殿下还可以吗?”
刘瞻听了,反而放下了心,安慰道:“我从小就总是发热,没事的。”
两人又向前走,不知走了有没有一里地,刘瞻渐觉头重脚轻,虽然极力想要跟上,可还是把张皎的手臂向后拉出很远。张皎半歪着身子,时不时回头向他瞧上一眼,刘瞻只对他笑笑,示意他自己无事。
又过一阵,他喉咙里猛地一痒,不待他反应过来,一串咳嗽已脱口而出。他竭力忍耐,却控制不住,咳得一声紧过一声,脚下不由放得慢了。
张皎定住脚步,“我来背殿下走吧。”
刘瞻咳得弯下腰去,一面摇头,一面对他摆了摆手。他说不出话,只得在张皎背后轻推两下,示意他往前走。
张皎迟疑一阵,还是照做,可是走出没有百步,却被刘瞻拉住。他回过头,见刘瞻脖颈上一片苍白,两颊却透着发热时才会有的淡淡的潮红,满脸都是病容。他半弯着腰,眉头紧皱,一只手按在胸前,忽然身子一耸,“哇”的一声,吐出一滩消化到一半的肉块,猩红色,里面带着血。
刘瞻摆一摆手,“是马血。”说着,却慢慢蹲下去,低下了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蹲下时他没有撒开张皎的手。张皎身形高大,被他带得微微弯腰,用雪掩埋了刘瞻吐出的红色痕迹,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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