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你也知道,我这一路多少占些便宜。”秦桐有些赧然地笑笑,压低了声音,“你们那边死战半日,将人驱赶过来,我这边只需要把网口一扎——”
他张开一只手,忽地攥成拳头,“以逸待劳,自然斩获颇多。这边出力不多,立功却更大,今日来列席,倒真有几分惭愧。”
张皎正要出言宽慰,不料秦桐叹了口气,随后又道:“只可惜最后还是走脱了狄震,算不上十全十美,留了这一件憾事。并非我溢言虚美,那时当真只差那么一点便可将他擒获,无奈他实在骁勇,愣是撕开一个口子,突围出去了。”
张皎听着,微微变了面色,秦桐倒没注意到,又叹了口气,“哎!回来路上我还寻思,若是你也在这一军,说不定真能将他缚住。若是擒获此人,我看往后的仗便也不用打了。”
张皎勉力稳住神色,抿起嘴“嗯”了一声。
秦桐这时也瞧出不对,奇怪道:“怎么打了胜仗,还郁郁寡欢的?”
张皎心中一紧,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幸好这时刘瞻的声音从旁响起,“他身上上上下下伤了二十多处,哪有力气高兴。”
秦桐忙见礼,“殿下。”他先前瞧张皎好端端地坐着,没想到他竟受了这么多处伤。他又上下打量了张皎一番,心道即便是二十多道浅浅的口子划在身上,也够人喝一壶的了,他竟只是脸色比平时白了些,举止全无异处,不禁对他愈加钦佩。
他见刘瞻已到,看来宴席过不多久便要开始,对二人微微示意后,便回了座位。刘瞻对张皎微微一笑,没同他说话,也往席首去了。
刘瞻落座不多时,秦恭便也入席,十几个军士跟在他后面,抬来二十多坛好酒,一一分列在众人之间,揭开盖子,霎时满席飘香。
待军士给每人斟满了酒,秦恭举杯站起,高声道:“幸赖陛下圣德天威,与诸位奋讨力战,此一役大获全胜,斩首三万,俘获万余。告捷的露布,已飞马传于长安,待清点完毕,还要为诸位报功。来,请诸位共饮此杯!”
众将纷纷叫好,一齐站起,举杯向秦恭致意,共同喝干了这一杯。秦恭又道:“只是今日宴饮,规矩需要立在前面。大军尚在塞北,诸位量力而行,席间若有醉酒者,军法从事!诸位,请吧。”
席间气氛刚热起来几分,他话锋一转,便又打压了下去,话音落下时,席间竟安静了一瞬,一时无人说话。秦恭生性谨慎,治军甚严,所言又甚是有理,因此众人虽微感扫兴,却也无人敢有异议,半天竟没人喝第二杯。
最后还是耿禹起身,举杯笑道:“这一战能大获全胜,全赖大将军、晋王殿下在前面拼力支持。末将领军在后接应,说得好听些,是侥幸立功,不好听些,是坐收渔利,捡了个现成。末将敬将军、殿下和诸位将军一杯,表功之时,定为诸位分说!”说着,举杯喝干了一杯酒。
三万首级之中,他这一军的斩获便占去两万,死伤的士卒也远小于秦恭一军。朝廷封赏,向来只看兵力差距、战中斩获与士卒损失,秦恭军中诸将拼死力战,却未必能得什么好处,若是全然没有怨气,自不可能,可听了耿禹这般话,心意也稍稍平了。
刘瞻举杯笑道:“同在一军之中,为朝廷保境安民,何分你我?将军一番力战,才能让夏人大伤元气,至今窜逃漠南,不敢回金城之中,何必逊让?”
秦恭也颔首道:“殿下此言甚是。我等远涉大漠,只为上报天子,下安社稷,何必争功于尺寸之间?”说着,同刘瞻一起饮了耿禹这杯。众人见状,也纷纷举杯回敬。
柴庄起身道:“殿下以身为饵,调虎离山,分开夏人两翼与援军,诱狄震中计深入,才能有此大胜。末将以为,首功当归殿下!”
在座众人皆知他性情耿直,还曾当众让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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