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歌声沉沉,剑声飒飒,居中两点寒芒时而乍出,时而静敛。忽然秦桐向上跃起,挥剑直劈下来,势如雷霆,张皎转身轻轻避过,衣摆扬起,如舞胡旋。这一下刚柔正好,配合无间,秦桐不禁微微一笑,向后退出两步,才又出剑。
柴庄半生戍边,眼中情不自禁涌起一股热泪,含在眼眶,却未落下。众人又慷慨唱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这时一轮明月悬于中天,四顾唯见平沙漫漫,无数营幕相连,绵延如铁。众人或举杯、或击节,或是矫首高唱、或是垂头低吟,一同唱着此曲,慷慨声中,不觉带上几分悲凉。
那是无数英雄相望登高、累累白骨缠于蔓草,留在这片土地上、千年来萦绕不去的慷慨悲凉之气。它被万里长风吹送而来,吹皱了秦恭樽中之酒,也暗自吹落了柴庄眼中热泪,吹动了刘瞻的衣袖,让他怔怔然回过神来。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秦桐忽然收了剑,张皎便也跟着站定身形。秦桐瞧着张皎,若有所思,片刻后抱剑笑道:“诸位,献丑了!”说罢,将剑掷还给军士,洒然一笑,回到席间。
这股悲凉之气有如月光一般,洒在张皎身上,却不沾身,他一振衣袖,便纷纷落下。他神色如常,同样将剑递还,行了一礼,也回到座位。
秦恭举杯道:“明日还要议事,今日欢宴,便到此为止。诸位饮了此杯,各自回营,勿要误了大事。”
众人领命,饮酒后各自回营。张皎同刘瞻一齐回去,见他虽然未醉,却也有几分酒意,便扶住了他。
刘瞻自然乐得如此,佯醉着半靠在他身上,“阿皎,我给你读一首诗……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张皎听不太懂,可隐隐听出刘瞻是在夸赞自己,脸上一热,将他向上扶了扶,加快了些脚步,却听刘瞻又接着道:“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阿皎,”他背至一半,忽然转过头来,瞧向张皎,说话间喷出些酒气,“你会不会笑?”
张皎一怔,随后点点头。
刘瞻又问:“那你什么时候会笑?”
张皎脚步顿了顿,好像当真正在思索,片刻后又对他摇了摇头。
刘瞻笑笑,没再追问。他想象不到张皎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就像他今夜之前,也想象不到他舞剑时是怎么一副模样。他呼出一口气,借着酒意,又向张皎身上靠去几分,顺势握住了他的手。
张皎却忽然站定,浑身紧绷了起来,两眼瞧着前面。刘瞻放开了他,慢慢站直,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张皎微微皱眉,“帐中有人。”
话音未落,水生刚好闻声出来,见了他二人便问:“殿下今日没喝多吧?”
刘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对他道:“你去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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