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在地图上圈出一个圈,片刻后又将这圈涂掉,眉头紧锁,“去年俘虏甚众,有些诚心归顺的,已编入军中,分入各营,身上还有些草原旧习也是属寻常。”
“我去查了名册,这人是去年编入军中的乡勇,自称是灵州人,从军时并未提及和葛罗禄有何瓜葛。”
刘瞻抬起头来,“你是说……”
张皎继续道:“我同他交谈过几句,听他口音交杂,绝非如他所说的灵州人士。”
张皎自小生长草原,同避难而来的各地汉人混居,因此一听此人口音便知他同自己一样,定然曾在草原生活过不少年岁,这才留了心,去查了名册,发现有所出入,没有打草惊蛇,反而不动声色,私下禀告了刘瞻。
刘瞻搁下笔,“如此说来,他是有意向军中隐瞒了。”
自从去年推行保甲法之后,在军中很是抓出了些狄震派来的舌头,以刘瞻对狄震的了解,他必不会坐以待毙,定然还要再想些别的法子安插进人来,不然眼瞎耳聋,怕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看来这人十之八九和狄震有关。
刘瞻想到此节,低头又看看地图,心中豁然开朗,欣然站起身来,“阿皎,你做得对。此事先不要声张,我这就派人查他一查,若他当真有问题,那便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事成之后,我倒要好好感谢狄震了。”
贺鲁涅达让孟孝良进城,自己驻扎在城外,便于随时观望雍人动向。他见刘瞻人马不多,明白他所部乃是一支偏师,雍军主力已直奔金城而去。狄震之能,草原人尽皆知,贺鲁涅达倒并不如何担心,可金城毕竟是葛逻禄的根本,举足轻重,有些许闪失,对大局影响都甚大,因此他与刘瞻,都无不盼着能尽快料理了对方,往金城赶去。
任秦恭有天大的本事,仓促之间也绝不可能攻下金城。贺鲁涅达知道,这当口他与刘瞻哪一军能率先赶到,局面便向哪一方倾斜。若是他大败刘瞻,解了木昆之围,奔袭至金城城外,同狄震内外夹击秦恭一军,定叫这老贼有去无回。可反过来,若是刘瞻侥幸取胜,先一步赶到,同秦恭合兵一处,将金城团团围住,城中守军见了,定然士气大跌,再要守住就不易了。
因此贺鲁涅达接到从雍军当中传来的消息时,难免颇为意动。
两军正在相持之时,狄震在雍军当中安插的眼线发来密报,用暗语传递出了雍军粮道所在,贺鲁涅达接报,不禁精神一振——若是果真如此,大事可成!
如今正是隆冬,地上连点草根也不易寻,雍军远来,从士兵的口粮到马匹的稿草,全赖从国中远道运输,若是能截断其粮道,定将其数万大军困死此处。到那时,刘瞻便是有升天入地之能,也回天乏术了。
可贺鲁涅达并非有勇无谋之人,他随狄罕征战多年,老于兵事,虽然接到密报,却将信将疑,先派了一队斥候,远远探查一番,见该处果真防守森严,每夜均有运粮车来来往往,这才信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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