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鲁涅达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莫非刘瞻不在此处?
这个时候,他向四面派出的斥候逐渐回报,称附近并未发现雍军的伏兵。贺鲁涅达心中渐渐升起一个冷冰冰的念头——莫非刘瞻不在此地?
这念头生出,他只觉背后霍地一冷,几乎不愿向后去想,可随后不受他控制地、转念间心中又升起另一个问题——雍军主力既不在此,那他们现在何处?
贺鲁涅达让人打出自己的旗号,亲自杀出,在雍军营中左冲右突,马蹄踏着雍军和夏军交叠的尸体,来来回回踩过几趟,直踩得血肉纷飞,仍不见远处有何动静。他心中终于再无侥幸,明白他先前以为的雍军伏兵,看来当真是不存在的了。
若是雍军还在营中,那便罢了。他派去袭营之人跟随他多年,为人甚是机敏,见势不对自会后撤,顶多只是折损些人众而已,算不得什么。最怕雍军此刻不在老营,他们……
正寻思间,忽然有人飞马来报。那人相距甚远时,贺鲁涅达便瞧见他脸上神情,一望便知必非捷报,心中若有所感,怒吼一声,拔刀砍断了雍军营中的一根柱子。
那人上前来,下马跪地道:“将军,雍军老营之中只有些残兵,连把守之人都没有!”
贺鲁涅达心中大怒,一刀将他砍翻。只见得从那人脖颈当中射出一道鲜血,浇得一旁火把噗地一暗,随后一颗脑袋骨碌碌地滚到旁边,剩下的身体向另一侧歪倒,四面夏军无人敢作一声。
贺鲁涅达既已知道中计,一刻也不多留,便即收拾军队向后撤去。他一路打马飞奔,路上思绪急转。他万没料到刘瞻原本便没想同他于粮道处交战,用意竟在别处,如今刘瞻大军不在粮道,不在老营,必是对他木昆城有所图谋。
随后,贺鲁涅达想起自己为袭取雍军粮仓,传命于孟孝良,让他派一支人马出城,只觉心中大悔,恨不能咬碎了牙。他这一番图谋,原本天衣无缝,没想到竟然正中刘瞻下怀!
他打了一辈子的猎,谁知今日却被到手的猎物给反咬了一口。早听说南人狡诈,难以对付,不曾想竟至于此!莫非自己这一番谋划,这些个雍人一开始便料到了不成?
事已至此,悔也无用。木昆城的守军本就只有两万人,调出一军之后,面对雍军全军更显捉襟见肘,只盼孟孝良能抗令不尊,把他先前的调令给当成放屁,闻闻便罢,千万不要照做才是。
可没过多久,他便瞧见雍军粮仓方向火光冲天,心中暗道:糟了、全糟了!
贺鲁涅达一面差人赶往雍军粮仓、老营方向,将两军调回,一面马不停蹄向着木昆城赶去。又飞马驰行数里,他心头怒火散去,渐渐冷静下来,眼前现出一线光明。
凭着他对孟孝良的了解,孟孝良接令之后,绝不肯倾城而出,在木昆城中至少仍留了一万人马,这一万人据城而守,绝不是刘瞻这几万雍军仓促间能攻下的。以他的脚程,再过片刻便能赶回木昆城下,这么短的时间,若是城池就这样被刘瞻攻破,他孟孝良便是不自尽谢罪,他也要取其项上人头不可!
贺鲁涅达抽断了马鞭,终于赶回木昆城下。却见这座城池下静悄悄的,并没有预想中的两军鏖战之景,仿佛雍军并未觊觎此地,也没动过木昆城的一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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