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泪,只有幸福的溪水在他心中缓缓涌过。他拥着刘瞻,手臂收紧,用力地吻他,感受着刘瞻也正深深吻着自己的唇,同他紧紧贴在一处。
他听着自己的和刘瞻的心跳“咚咚咚咚”地交织在一起,忽然明白,无论旁人如何看,他和刘瞻都是一样的,无论这琴声散去多久,都不会改易。皇子、将军、家奴、武弁、封疆大吏、草野小民……统统无关紧要,他们只是两个相同的人,是两只离岸之舟,从今往后不论风浪再大,他们总是系在一处的。
他同刘瞻在月光下拥吻,在冰凉的石板上做爱。叶片间积蓄的雨珠滴落在池水,荡起一阵浅浅的涟漪。今春的第一朵花在夜里悄悄开放,微凉的晚风卷来若有若无的香气,春虫在深色的树影间发出第一声鸣叫,第一只鸟雀被月光惊起,向着云天之中飞去,随后无数双翅膀张开,从银河间横渡而过。
月光照在张皎的背上,北斗高悬,星辉灿烂,天边的薄云如一片轻纱,被一阵微风倏忽吹散。他感到一条看不见的线,从下腹的相交处,倏忽间划至喉头,然后一点点地张开数不清的枝杈,眨眼间爬满他的肚子、胸口、填满了他的嘴巴,每一道枝梢上,都燃着一团小小的火,他们烧着,烧热了他身体当中的每一条筋肉。无数只小虫生出无数只脚,在他身体当中窸窸窣窣地爬开来,它们张开无数张小小的嘴,轻轻啮着他的十只脚趾尖。
他忽地发出一道快活的、痛苦的呜咽,换来刘瞻一阵更深的喘息。刘瞻按住他的肩,忽然道:“阿皎,你笑一笑。”
张皎迷茫地顿住动作,低头看去,刘瞻也仰着脸回望着他。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像是水纹一般,在一阵阵夜风中轻荡,漫天的星星在里面闪光。张皎于是带着几分赧然,当真对着刘瞻微笑一下,随后便低头吻住这双眼睛,不让它们再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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