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也发现这边站了个人,他张望两眼,不确定道:“萧国舅?”
萧远桥应了一声,“公公在哪当值?怎么夜里不睡觉,来这儿点灯笼?”
那太监答:“奴才从前在太子殿下跟前伺候,方才从这儿过去,见灯笼没亮,便回去取了折子,把灯笼都点起来。”
萧远桥略一思索,才明白对方口中的“太子殿下”不是陆凭,而是那登基十七天就身首异处的陆凭他爹。
“宫里又没人看灯,点不点都无所谓了,这么冷的天,公公还是提早回去吧。”
萧远桥劝了一句,却见那太监突然掉下泪来。
“你……你哭什么啊?”他一时语塞,方才他没说什么刺激别人的话吧?
太监别哭边说:“萧国舅,这些灯笼是萧太子妃最爱看的,太子殿下怜惜太子妃,特意嘱托我们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烛,只为叫灯笼更亮一些,可如今只留下个小殿下……”
许是一时无法接受,也或许变动来的太过突然,他对先帝后的称呼还停留在太子和太子妃上。
“好了,别哭了。”萧远桥叹了口气,这太监嘴里的太子妃好歹是“萧远桥”亲妹,虽然他没见过,但仍旧唏嘘了几句。
太监擦去眼泪,安慰萧远桥:“都怪我,在萧国舅跟前提起太子妃,惹您伤心。”
萧远桥反过来安慰对方:“那什么……逝者已逝,我们这些活着的,不还得继续往前走嘛。”
一个普普通通的雪夜,两个无眠的人互相安慰,子时刚过,萧远桥起身告辞,“行了,赶紧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明日上朝,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他转身走出去几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萧国舅可是为了静王殿下一事心烦?”
萧远桥顿住脚步,侧头看去,“你这么问,可是有什么主意?”
“算不上什么主意,萧国舅不如去找一个人。”
“谁?”
“前国子祭酒,西门伯言。”
萧远桥一点就透,他哈哈一笑,茅塞顿开,“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昨日在殿前同他跳脚对骂的人,得有一半出自西门伯言门下,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先把师傅拉拢过来,徒弟哪敢不听?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脸上终于露出些喜色,他转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姓万,太子殿下给奴才赐名有福,说希望万家百姓都有福。”
“万有福?”萧远桥走回去,拍拍万有福的肩膀,“明日——哦不,今日就来昭德殿伺候,小殿下和静王殿下年幼,还得你来看顾。”
万有福喜极而泣:“是、是,太好了,奴才嘴笨不会说话,但奴才发誓,定会对小殿下和静王殿下忠心!”
萧远桥这人多的是心眼和算计,他前脚叫万有福来昭德殿伺候,后脚便找来人叮嘱一番:“务必盯住那个叫万有福的,若他有异心,就直接杀了。”
说罢趁着夜色正浓匆匆离开。
【作者有话说】
卤鸡(一脸严肃):记住了,遇到谢微星才能解开腰带。
◇ 第34章 长跪雪阶表诚意,话糙理直看天命
刚出朱雀门,天上便下起大雪,萧远桥撩起车帘瞅了眼,鹅毛大的雪花打着旋飘进来,马车里跟个冰窖似的。
雪越下越大,不过须臾便覆了厚厚一层积雪,好在去西门家不过几步路,终于赶在手脚僵住前进了西门家的大门。
西门伯言年事已高,去年便已辞官,正准备过完年就回乡下种田,可未曾想赶上田庚善打入城内,一家老小被困在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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