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遮掩住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你刚刚,想说什么?”路倏随口搭话,试图转移注意力。
“声音大,伤耳朵。”褚钦江摁住他手机按键,把音量调回去,说,“我想,去游戏厅。”
“嗯,去游戏厅。”路倏说,继而又补充一句,“想去哪儿都行。”
—
下车后,路倏总算恢复了正常。
对于自己最近这种一惊一乍、时不时犯病的行为,他的猜想是快期末了,精神压力大造成的心理问题。
回去吃点安神的就行。
医院有一栋专门建的康复大楼,脑外科在三层,事先预约过,没等多久就排到褚钦江了。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路倏摸了摸他脑袋,“别怕。”
褚钦江点头,转身跟护士进了复健室。
这种康复治疗过程是全封闭式的,里面只允许病人和医生护士在场,家属不能进。
好在给褚钦江做复健的是非常温柔开朗的姐姐,他心情相对来说比较放松。
“来啦?”医生笑着指了指椅子,“坐,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褚钦江坐在她对面。
“不紧张哈,我刚看了你上次的测试表和各项检查结果,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语言功能恢复的也还行,算是进步非常大。”医生递过去一杯水,说,“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嗯。”褚钦江接过,说了声谢谢。
“好,那咱们开始吧。”
..........
复健过程要两个小时左右,路倏坐在外面长廊上,没玩手机,就那么倚着靠背听歌,安静等褚钦江出来。
时辰尚早,病人家属不多,间或传来几句低声的交谈,并不聒噪,路倏盯着白色的墙,逐渐出了神。
其实已经很久了,久到连当初意外发生的具体细节,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乍然有些记不清,褚钦江是以何种姿势掉下去的。
时间给过往添上一层朦胧的滤镜,丢在角落生了灰。
路倏偶尔会骗自己,这一切都是遵循正常轨迹发生的结果,他和褚钦江之间,并未横亘着一条被人刻意掩盖起来的裂缝。
可惜现实很难让他哄骗自己太久,编造出来的假象连一个梦都做不完。
只要站在这条长廊上,他就明白,过不去。
时间模糊的不过是细节,却抹不掉痕迹,如同褚钦江头上那条疤,哪怕变得再淡也不会消失。
以至于路倏每次摸他脑袋,都会选择尽量避开。
过往总是有尖锐的棱角,在不经意间就能让你跌得头破血流。
是他亲手,把禇钦江变成这样的。
..........
路倏手肘撑在膝盖上,扯了扯衣领,分明穿的是宽松卫衣,却感觉到了几分呼吸困难。
缓了片刻依然不见好,路倏起身,去了电梯处。
这家医院只有门诊大厅装了自动贩卖机,路倏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大楼,走到大厅贩卖机前,买了两瓶水。
拧开瓶盖,咕咚灌下半瓶,才终于感觉好点。
喝完水,他靠在墙上发呆。
这儿的消毒水味稍重一些,人也多,大人老人小孩,四处充斥着吵闹不堪的声音,讨厌的环境能让他快速剥离情绪。
将剩下半瓶水喝完,正打算回康复楼,路倏余光飘过去一个身影。
有点眼熟,他循着方向看去,人太多了,挤挤攘攘压根看不清楚。
目光搜寻了一圈,没看见什么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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