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禇钦江坐在床沿上,看钟晚媗自食其力从桌边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她乖巧道:“小钦哥哥,你以后就住这里了,对吗?”
禇钦江不答,问:“你多大了?”
钟晚媗说:“我八岁了。”
八岁,也就是说当年杜薇离开时,已经怀有几个月身孕,难怪会那么迫不及待。
“哥哥你呢?”
“比你大十岁。”禇钦江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妈妈告诉我的,”钟晚媗说,“她说你是我亲哥哥。”
突然多出个亲妹妹,禇钦江仍是反应平平。
一天一夜没休息又滴水未进,让他耗掉了太多体力,此刻脑子里像灌满了水泥,沉重得抬不起头,多说几句话都费劲。
“你不舒服吗?”钟晚媗似乎有些担忧。
禇钦江嗯了声:“我从中国到这里,坐了很久飞机。”
钟晚媗想扶他,可又不知为何缩回了手:“哥哥快睡觉,睡着了就不累了。”
禇钦江看她一眼:“出去吧。”
钟晚媗点头,挪下座椅走到门边,拧门的时候,又回头对他摆了摆手:“你睡醒了,我再来找你玩。”
许是到了身体极限,尽管精神依旧紧绷,但禇钦江还是浑浑噩噩睡着了。
醒来时房内一片黝黑,他起身摸了摸,摸到壁灯把开关打开。
禇钦江眯了眯眼,看见床头柜上有一份晚餐。
玉米鸡汤与意面,竟是意外的清淡。
睡了一觉后不再那么反胃,禇钦江忍住饥饿,拉开了房门。
门外佣人寸步不离的守在那,只不过从金发的琼斯换成了另一位。
“您不能出去。”她说的是中文。
“食物冷了,”禇钦江淡声说,“不能加热?”
“我可以帮您加热,但您不能离开房间。”佣人说,“否则就要按照太太讲的,把房门锁上了。”
“哥哥你醒啦?”
钟晚媗碰巧上楼,她从不远处小跑过来,开心道。
“不用了。”禇钦江说完,又对钟晚媗道,“进来吗?”
“嗯!”
下午杜薇得知她来找禇钦江,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不要贪玩,佣人这时自然不会多嘴。
待两人进去,把门紧紧关上。
“哥哥,你不吃饭吗?”钟晚媗指床头柜上的食物说。
禇钦江将头顶灯打开,食物端到对面桌上,问:“谁送的?”
中午他那样羞辱了一番杜薇,她理应不会这么好心,还特意给他送一份。
“爸爸没回家,妈妈也没吃晚餐,”钟晚媗坐在他身旁,“琼斯太太给我做了意面,我就让她也给你做一份。”
“爸爸没回家”这句话,从女孩嘴里说出来,听不见一丁点失落,反倒像早就习惯了,陈述事实而已。
“谢谢。”禇钦江说。
他喝了一点汤,饥饿感霎时被无限放大,又埋头吃了好几口意面,才感觉缓和些许。
“好吃吗?”钟晚媗说。
“嗯。”
“你也觉得琼斯太太的手艺很好,对不对?”
“我吃不习惯。”禇钦江说。
钟晚媗问:“中国的食物,和这里不一样吗?”
“很多不一样,”禇钦江再喝几口汤,便放下了碗,“我喜欢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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