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直达,还得转机。
头等舱很安静,路倏却怎么也睡不着。
从昨晚到今天,只要一闭上眼,他满脑子就是禇钦江那张晦涩阴暗的脸。
不过几天没见,又宛如再度隔了无数个日月,他好像快抓不住他了。
禇钦江说钟炆逐出事,路倏是一万个不信,对方那副模样,唯有两种可能。
一方面杜薇那边又在对他施压,他不得不回去处理。
而第二种,是路倏最怕也最不敢猜想的,禇钦江很有可能,查出了当年车祸的事。
思及此,他脑子钻心似的疼起来。
以禇钦江的性格,根本接受不了路铭衡会因为自己差点失去生命。
那无疑是对他的一次致命打击。
一天一夜的时间,路倏在心事重重里度过。
飞机落地后,他再次打了电话给禇钦江。
没用,依然是关机。
无奈之下,路倏只得联系钟炆逐那边,提出要见一面的想法。
接到电话的钟炆逐很是意外,不过对方说来英国出差,顺道上门拜访他,正好钟炆逐最近在伦敦,没过多犹豫便答应了。
两人见面后聊了些工作上的话题,但因为游戏产业是禇钦江在管,所以也没聊多久。
中途路倏旁敲侧击,问了几句关于上次爆炸的事,对方行事风格很谨慎,没能套出来多少话。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钟炆逐明天就得离开英国去出差,禇钦江回国肯定不是因为他。
话到末尾,路倏不露声色说:“听闻贵集团的杜会长一直生活在这边,怎么说也是老熟人了,还请钟总行个方便,让我和她见一面。”
他特意说的杜会长,没喊钟夫人,尽管目的很明显,可言语里表明了立场,对方哪怕是看在利益的份上,大概率也会帮这个忙。
只见钟炆逐笑了笑,说:“杜会长在家静养,恐怕不希望别人打扰。”
路倏云淡风轻说:“那如果不是作为别人,是作为她儿子的男朋友呢?”
钟炆逐笑意顿时更深了:“路总就如此坚信,会和我弟弟长久发展下去吗?”
“能不能长久发展,”路倏说,“看钟总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禇钦江男朋友的身份捅到杜薇面前,不用想也能知道对方会是什么样子,有人替自己干这个事,钟炆逐当然乐见其成。
他说:“路总难得来一趟英国,这几天得好好逛逛,体验一下伦敦风景,就让司机给路总领路吧。”
“多谢钟总。”
两人握手道别,路倏坐上钟炆逐派来的车,前往杜薇所在的别墅区。
周边环境由繁华到深静,路倏注视窗外成排的茂密梧桐,与出现在前方的庄严建筑。
如果杜薇没搬过家,那么这里就是禇钦江待了十年的地方。
严肃沉默的氛围,缺少人气的冷寂,路倏光是看着,都有些喘不过气。
因为是钟炆逐的车,一路上畅通无阻,开进了别墅大门。
路倏推门而下,很快有佣人过来询问:“请问您是?”
对方说的英文,路倏也用英文回答:“我是钟炆逐先生的朋友,过来拜访杜薇女士。”
听见“钟炆逐”三个字,佣人神色古怪了一瞬,接着说:“我们夫人在休息,现在不方便见客,抱歉。”
“没关系,我可以等到她醒来。”路倏说。
路倏语气说不上友好,佣人蹙眉,正要开口拒绝,司机下车走来。
他手里拿着电话,举到她跟前,钟炆逐的声音传来:“让路先生进去,人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见。”
佣人脸色登时变了变,妥协的垂首:“路先生,请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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