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道,“是陈总您选的茶好,这块茶饼年头久,香味浓,韵味长,越品越是惊喜。”
白茶不讲究早,而讲究迟,在多年的存放过程中,茶叶内部成分缓慢地发生着变化,香气成分逐渐挥发,汤色逐渐变红,滋味变得醇和,茶性也逐渐由凉转温。存放时间越长,滋味就越醇和,其品饮价值也就更高。
孟迟有意将话题引到茶上,但陈总没接茬,而是抿了口茶淡笑道:“这茶好,泡茶的人也得好,不然哪儿能出味儿?”
他放下茶杯又说:“手艺好,还得长相好,看着就赏心悦目。难怪人家要找你拍照。”
早在一进门听到陈总说“拍照也是艺术”的时候,孟迟就已经猜到陈总昨晚那条消息多半是因为看到了会展中心展出的照片。
果然下一秒,就听陈总啧了一声,说:“就你在会展中心那些个照片拍得是真好,我还想买下来来着,可惜人家不卖。”
陈总眼珠转了一下,视线轻慢地将孟迟扫了一遍:“要不,你也让我拍几张,欣赏欣赏?”
孟迟眼尾很轻地压了半分,旋即挪着腿坐直,端起面前的盖碗摆出倒茶的姿势,朗声笑道:“可以啊,您看我这姿势是不是标准?”
陈总眯了眯眼睛,目光扫过他手腕上的一圈红痕,忽然伸手抓住了他托着盖碗的手,放缓语调问道:“你这手是怎么回事啊?”
孟迟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昨天打算去买块表,试戴的时候勒到了。”
陈总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他耳后的红痕,正待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孟迟!”杨正风板着个脸站在雅间的洞窗边,“你出来,我有事儿找你。”
杨正风今年五十有六,脸上皱纹并不是很深,但法令纹明显,刀刻的似的竖在脸上,两道粗黑的剑眉斜飞入鬓,右侧眉尾上有一道细疤,将粗眉斩断,更显得面容肃穆,此时可以说是脸色黑如锅底。
一见到杨正风这个脸色,孟迟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说了声“好”,从陈总手里抽回手:“陈总,您先喝着,我……”
陈总收回手,转身对着杨正风说:“我说杨师傅,你不会要找小孟算账吧?不就是拍了几张裸……咳照片儿,那也是为艺术献身——”
“陈先生,”那没说完的两个字刺得杨正风眉头直跳,眉心凸起两道刻痕,冷声打断了陈总的高谈阔论,“您要是嫌喝茶无趣,可以赏一赏大厅里的那副茶联,下联那几个字写得是极好的。
孟迟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庭前那句“闲谈莫论人非”,心说他师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话损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笑意还没到嘴角,孟迟就收到了他师父冰冷的眼刀,当即乖乖地跟着杨正风离开了茶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茶馆,杨正风径自往自己家里走,一路上一句话没说,孟迟眼观鼻鼻观心地走着,心里琢磨着他师父这气生得挺大,估计不好收场。
杨正风步履矫健,若是平时孟迟肯定能跟上他的节奏,但孟迟昨晚才遭了大罪,这会儿走个几百米就有些难受了,慢慢地就落后了几步。
“你搁这后面爬啊你……怎么回事?”走到家门口,杨正风终于是没忍住停下脚步,喊了一半正好看到孟迟皱着脸走得很难受。细看去就发现他脸色有些发白,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没事儿,”孟迟立刻绷紧了双腿,在杨正风审视的目光里解释道,“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到屁股了。”
杨正风盯了他几秒钟,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家门。
一进门,孟迟就闻到了浓浓的食物香味儿。看到厨房里师娘忙碌的身影,他自觉地进去帮忙,问师娘熬的什么好汤,香得他都要流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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