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情绪外露。很随意地,又把视线移到前面一个收纳箱上。
这次没等苏沫伸手,周千乘将箱子拿过来,打开,里面的东西终于让苏沫有了点反应。
他大概永远不会忘记那灰色的昂贵布料带来的摩擦感,还有袖口上绣着的那枚校徽——是文华高中部的校服,是周千乘的校服。
周千乘将那件叠得整齐的校服打开,里面竟然还包裹着一件。
赫然是他扔在巷子里的、自己穿的那件校服。十年前那个晚上,这件校服被撕破了,苏沫记得上面有很多血,是他吐的,如今看倒是保存得很好,色泽鲜艳,面料柔软,跟新的一样。
苏沫偏过头,视线落在旁处,周千乘只能看到他后脑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千乘的处事风格不破不立,和苏沫性格南辕北辙,但他也知道事情不能急,便把校服放好,盖上盖子。
“让你看这个没别的意思。”周千乘过了许久才低声说,“就是想告诉你我很后悔,我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之前的不算,这次是真心的。”
苏沫刚住进云水间时,那些真真假假的话没诚意,周千乘自己都听不下去。如今形势变了,他便要把细节都描述一遍。
“那天晚上送下你,我回了巷子,把衣服拿走了。在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一直走,一直想,想自己要什么,想自己为什么那么难过。后来在你租住的房子里,突然就想明白了。我拥有很多,但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的,不过就是你回来。”
他们在那间暗室里没待太久,原本周千乘还有很多东西要给苏沫看,也有很多话想说。可苏沫吐了。
就很突然的,周千乘上句话没说完,苏沫就冲到门口。他想出去,但那扇门关了,他不知道怎么弄,用力拍着墙,然后蹲下去,胸腔急剧收缩,肩背高高拱起来,一只手掐住喉咙,吐得一塌糊涂。
周千乘吓坏了,手忙脚乱给他顺气,被吐了一身也毫不在意。
苏沫最后又被送到医院去,全套检查做完,各项指标正常,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稍微稳定一些,周千乘问他“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很恶心。”苏沫脸色发黄地躺在病床上,嗓子沙哑,说话费力。
周千乘长久没说话。他有自己的猜测,但是不愿意面对,头一次生出可耻的逃避之心。可不行,医生说苏沫的病已进入整合期,可以把那些创伤经历融合到自我概念中,以更舒服的方式实现过去现在共存,这算是PTSD患者最好的治疗结果,基本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了。
治愈的希望在招手,美好的未来还在等着他们。这个时候不能重复刺激他。
“那个房间,”周千乘艰涩开口,“你不喜欢,我就封了。那些东西也不留了,你在我身边就好。”
那些供周千乘回忆往昔的物件,每一件都是触发苏沫伤痛的过去。
苏沫转过头,闭上眼睛,没再开口。
这之后,两人没再就这个话题说过半个字。周千乘相信时日一久,再多的伤害都能平息。他也相信,他和苏沫,一定可以回到从前。**周千乘开始变得很忙,立法、公开活动、通报政策动向、处理外交关系。苏沫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从新闻上得知周千乘的动向。
但每天他都会雷打不通给苏沫打电话发消息,“今晚不回了”或者是“明天要去哪里”。这些话偶尔也会由他的生活秘书代发。生活秘书姓韩,每次都小心翼翼告诉苏沫,总长还在开会,或者今晚要飞十几个小时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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