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苏沫和那个alpha一起,用很多专业术语讨论问题,阿旗听不太懂,只是很配合地按照苏沫说的话做。他躺在沙发上,柔和的光线裹在身上,很轻很软,凝视着墙上高度超过自己水平视线的某一点,很快闭上眼睛。
阿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纷繁复杂,光怪陆离,等他完全清醒过来,苏沫已经不见了。**屏幕上,苏沫带着口罩帽子,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从学校后门离开时瞥了一眼挂在高处的摄像头,然后十分从容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向机场驶去。
一个小时后,他出现在机场出入境大厅的监控里。身影只一闪,便消失不见。
周千乘盯着监控,听人汇报搜寻结果。从苏沫失踪到今天,他没合过眼,导致他眼眶发酸,心脏跳得也慢。这两天他也没怎么吃东西,吃不下,怀疑自己得了低血糖并且产生幻觉,不然为什么眼前总是发黑,而且老是听见苏沫的呼吸声呢。
很轻,拂过他耳际,喃喃说着听不清的话。
——我回来再吃,回来再补,回来再学。骗子!
那几个行李箱还留在房间里,根本没打开过。那些带来的空气炸锅,肉丸子,补课学习材料,全是障眼法,全是为了离开做准备。周千乘翻遍行李箱,发现只少了证件,苏沫甚至连换洗衣服都没带走一件。
周千乘握紧鼠标,一遍遍看监控里苏沫离开的身影,试图从中间找出一丝留恋或者被胁迫的痕迹,然而没有,自欺欺人的那些想法很可笑,且无力。
周千乘已经跟盛年之谈过,对方固若金汤,油盐不进。
他几次想要拔枪,崩了这个助苏沫离开的罪魁祸首,都忍下来。盛年之仿佛看透了他,面色沉定,不卑不亢。
“沫沫的病根本没好,且有自毁倾向。再留在你身边,他的结局一定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你胡说!”周千乘站起来,声势骇人,“他早就进行过系统干预,上级治疗师也出具了健康诊断,他的病已进入整合期,虽然不可能完全治愈,但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完全没问题。”
“一个优秀的心理治疗师,如果连这点伪装的本事都没有,那你也太小看他了。”盛年之说,“周总长,您不要失了独立区领导人的气度。您有四方之志,济世安邦之才,就放过他一个小人物吧。”
“放过他?”周千乘看着盛年之,“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
他真的试过——苏沫的隐忍和痛苦他不是看不见,他自己也屡屡因为苏沫导致感情用事判断出错——可是那个放手的念头就像某一刻的灵感,转瞬即逝,丁点痕迹不留。
况且苏沫怎么是小人物呢,他像一座山横亘在周千乘眼前和心里,根本翻不过去。
“你会放弃呼吸,放弃空气,放弃水,放弃所有让你赖以生存的东西吗?你不会,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尽管盛年之有所预料和心理准备,但依然被周千乘的话惊讶到了。至此,他终于能共情到苏沫为何一定要离开。
——这具看似正常的皮囊之下的灵魂已经偏执到极点,缠成一团纷乱的疙瘩,这疙瘩能将人绞杀,也能轻易解开,而线头在苏沫手里。
“你是沫沫的师兄,我可以不动你,”周千乘说,“但前提是你得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他得知苏沫失踪后的第一时间用私人渠道飞过来,见到已经被阿旗等人控制住的盛年之。
盛年之装扮成来研学的新联盟国专家,和苏沫入住同一所酒店,并在教室假扮老师,将四个保镖催眠后,送苏沫离开。周千乘知道后恨得牙痒,但面对盛年之,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周总长,苏沫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并且毫不担心我会被牵连,这说明我对他来说是亲人一样的存在,他信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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