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趁着风雨来,趁着风雨走。
多事时节,时间也过得飞快,再一眨眼,这场台风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前的事了。
边亭虽停职在家,日子过得并不悠闲,有货船失联的事在前,边亭格外谨慎,每天留意海上货轮的情况,一刻也不敢放松。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目前来看,这批军火会准时到港,按时交货。不过真正的重点在于交易当天,那天蒋晟和买主都会出现在现场,而边亭也会通知警方过来,来个人赃俱获。
到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终点就在眼前,货轮每天在海上行进的里程,落在边亭的眼里,就成了一声声倒数计时。而靳以宁前次临走前留下的话,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在他的脑海里回响。二者交替拷问着他,让他彻夜难眠,几天下来,精神竟然比在公司做牛做马时还萎靡。
昨晚又是个不眠夜,天刚蒙蒙亮,边亭顶着两只大肿泡眼,去了一趟医院。
四海集团高层一位叔父前些天忽然病倒紧急送医,昨天总算脱离危险期,转入了普通病房,他要前去探望。
收到消息的不止边亭一个人,蒋天赐和丁嘉文的表现也很积极,边亭刚在病人床头坐下没多久,两人就前后脚到了。
丁嘉文向来没大没小不拘小节,这些年和这位叔父的关系不错,一来就在沙发上坐下,剥果篮里的猕猴桃吃。蒋天赐最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好事,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带风喜气洋洋的,在病人面前都抑制不住脸上喜色。
边亭和那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更懒得费心思和他们周旋,心意尽到,就提前走了。
只是他刚踏进电梯,丁嘉文就跟了进来,赶在他之前,按下了同一个楼层键。
边亭把手收回来,插进口袋里,眼尾睨了他一眼,语气很冷淡,“有事?”
要说起来他,他最近和丁嘉文挺有缘,总是在电梯里遇见。
“医院是你开的?”丁嘉文没骨头似的倚在墙面上,“这电梯你能坐,我就不能?”
边亭撇开视线,懒得搭理他。
电梯缓慢下行,两人搭的是景观电梯,透明的轿厢一层不染,可以将整个中庭尽收眼底。
周一上午是医院最忙的时候,边亭的目光扫过脚底攒动的人头,一眼就看见靳以宁出现在问询台前,正在低头和护士说着些什么。
下一眼,边亭就注意到了他身边的男孩子。男生应该是和他一起来探病的,他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靳以宁,认真听他说话,眼神大胆赤裸,毫无掩饰地向所有人宣告他对靳以宁的爱慕。
边亭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错开。
这个男孩边亭见过,前次靳以宁在游艇上宴客时,他就坐在靳以宁身边。
“哟,这不是靳以宁的新欢么,看来打得火热啊,居然把他一起带来了。”丁嘉文凑上前来,往下看去,热心给边亭介绍,“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他天天来公司,每天不是送蛋糕,就是送咖啡,体贴着嘞。”
“他和我们可不一样。”丁嘉文说着,扭头奚落他,”听说是港城大学的高材生,古生物学专业,哎,你知道这个古生物学是做什么的吗?”
“丁嘉文。”边亭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转头看向他,问:“你明知道和柳雨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为什么还要和她开始?”
丁嘉文怔了怔,脸上戏谑的表情一点点消失,不知是因为边亭提起了前女友,还是因为这是这两年里,边亭第一次如此正经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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