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冷漠的神情,还有让人气得半死的话语,他在七年前——不对,八年前遇到的就是重溟。
王怜花心情微妙,八年前的事相当遥远,若非咸鱼派的人开始行走江湖,恐怕他也将自己曾遇见过一位古怪冷漠孤僻的少年的事抛之脑后。
他待在树上是想从高处观测步早在山下设计的迷阵,正遇到瓶颈,苦思冥想而不得解,与重溟对视片刻,跃下高树,在重溟身前落地。
“你的心情很好。”王怜花抬眼,率先开口。
“……”重溟以沉默作为回应。
王怜花觉得自己很能理解他的沉默——毕竟被那么多人看到自己发酒疯、以及落泪的模样,就算与师父和好如初,但面子却掉完了。
某种程度上来讲,有得有失,不算亏。
王怜花微微一笑,很是幸灾乐祸。
重溟淡淡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讨人厌。”
王怜花脸一黑,忍不住道:“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我?论讨人厌,你可比当年过有无而不及。”
重溟不置可否,却微微笑了一下,笑容虽淡,却如初春之风,没有了之前的压抑阴沉之感。
仅仅只要掌门一句认可,便如云消雨散,冰雪消融。
“……你还真是好打发。”王怜花喃喃道。
昨夜席上掌门说了那番话,重溟泪如雨下,无声拭泪。直到陆小凤带头,想给他们师徒四人留下空间单独谈话打算离开时,重溟还在哭。
王怜花没想到重溟竟然那么能哭,也不知道他哭了多久,但今天的重溟并没用痛苦过后的眼红眼肿。
也许是在出门前特意冷敷消肿了。
这本是一件值得拿出来嘲笑以往目高于顶、阴晴不定的重溟的事情,但王怜花却没这个兴致。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好事情。
他也不是什么没心没肺冷酷无情的家伙。
“你看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出来名堂么?”重溟忽然开口。
“什么?”王怜花没反应过来。
“掌门设下的阵法,很简单,你竟然纠结那么久,真笨。”重溟笑着说。
带着一点嘲笑,带着一点高高在上。
王怜花:“……你行你上!”
重溟竟然答应了,还答应得很爽快。
“我上就我上,你看好了。”
看着从一旁折断树枝打算就地划线演示的重溟,王怜花的表情十分茫然。
重溟原来有这么乐于助人吗?
“呆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重溟催促他。
王怜花走过去:“你酒还没醒?”
“掌门说你对机关阵法之术很感兴趣,我擅长此道,教教你也无妨。”
虽然重溟的语气平淡到极点,但怎么看都觉得他嘴角在翘。
……王怜花又一次深刻地认识到,重溟真的太好打发了,他以前见到的那个孤僻少年和阴晴不定万物楼楼主去哪儿了?
“多谢啊,咸·鱼·派·大·师·兄。”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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