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玉怔了怔,望向身后的最后一只金马鞍,又望向赫连洲的背影,不知何意。
阿南顶着两只萧总管送他的银羊角,跑过来,难掩喜悦道:“恭喜殿下,成婚啦!”
林羡玉叉腰:“臭阿南,你取笑我!”
正要打闹,身后响起彻耳的鼓声。
牲酒赛秋祀,箫鼓迎新婚。
伴随着一声高亢嘹亮的“嘉礼初成,良缘遂缔”,婚礼和月色一同落下帷幕。
赫连洲同军中好友喝完酒,回到主堂屋时已是微醺,推开门,余光一扫,便看到在他床上昏睡的林羡玉,四肢舒展开来,裙摆翻到小腿之上,胸口的棉布都露了出来,睡得毫无顾忌,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男替女嫁。
睡就罢了,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了羊绒毯垫在身下,直把赫连洲的床垫高了三四公分。
他的小书童坐在床边的脚榻上,闭着眼,脑袋一晃一晃,也快要睡熟了。
赫连洲轻咳了一声,只吵醒了阿南。
阿南见到赫连洲还是很紧张,吓得立即起身,“王爷,您回来了,外面人都散了吗?”
赫连洲朝他点了下头,阿南会意,连忙说:“我现在就把殿下带回后院。”
他俯身去唤林羡玉,林羡玉没反应,他轻轻推了推林羡玉的胳膊,林羡玉却翻了个身,抱住赫连洲的锦被,呼吸更均匀了。
红帐映着他的脸,像是一抹胭脂红。
第13章
阿南讪讪道:“这些日子殿下舟车劳顿,又担惊受怕,好久没睡得这样熟了。”
好久?
赫连洲想到那日他带着林羡玉回西帐营,马背颠簸,风沙阵阵,危机四伏,林羡玉睡得照样熟,梦里还哼唧个没完。
他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在哪里都能睡熟。
阿南再一次尝试叫醒林羡玉,仍然没用,赫连洲见月色已深,便走上前,连同羊绒毯一起,轻轻松松就将林羡玉横抱了起来。
阿南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样的力气?世子殿下再纤瘦,也是男人骨架,阿南卯足了劲,顶多只能拖动他。
赫连洲对阿南说:“把他的东西带着。”
阿南回过神,连忙在床上捡林羡玉散落的珠宝头饰,还有他的绣金靴子。
一出门便迎上冷风,林羡玉把脸埋在羊绒毯里蹭了蹭,有转醒的迹象。赫连洲穿过回廊时,家仆们清扫前院发出的声响愈发清晰,终于将林羡玉吵醒。他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赫连洲,登时清醒。
“你、我——”
怎么突然靠得这样近?
他下意识推了推赫连洲的胸膛,发现前后受桎梏,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正被赫连洲抱着往前走。
虽说他和赫连洲也不是第一次亲近接触了,可毕竟今晚是大婚之夜,与往常不同,林羡玉两手抵着赫连洲的胸膛,抬眼间看到天上挂着一轮圆月,银辉洒在赫连洲的面庞上,让他忽地想起赫连洲那杆长枪的狼刻枪头。
赫连洲凌厉的轮廓此刻格外像一匹雄狼。
林羡玉咽了下口水,莫名有些紧张,他开始在赫连洲怀里挣扎。
赫连洲冷声说:“不要动。”
“你把我放下来!”
赫连洲加快了步伐,抬腿走进后院的屋子。
林羡玉更紧张了,他小声问:“你……你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赫连洲低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松手,将他摔在床上。林羡玉摔得四仰八叉,呜咽一声,伸手揉了揉差点摔成四瓣的屁股,幽怨道:“不是就不是嘛,发什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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