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告诉赫连洲“假死药”的事,但他还没想好如何向赫连洲解释兰殊的身份。兰殊是祁国人,是耶律骐的幕僚,这样的双重身份定会让赫连洲起疑心。可兰殊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想插手斡楚的事。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把“死”过一回的兰殊再拖下水。
他忙活了半天,没帮上任何忙。
就在这时,桑荣过来催促:“王爷,该启程了。”
林羡玉立即眼巴巴地望着赫连洲。
赫连洲狠了狠心,还是转身离开了。
赫连洲一走,王府顷刻间变得空落落的。
明明正值日中,天光却暗淡。
风吹动槐树的枝叶,嫩白的槐花扑簌簌地落下来。萧总管过来问了两次,阿南都说:“殿下不想吃也不想喝,还在躺椅里发呆呢。”
萧总管摇了摇头,叹道:“过两天就好了。”
阿南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殿下想念王爷了。”
阿南很是不解:“可是王爷早上才走,连两个时辰都还没到呢,为什么想念?”
“是啊,怎么两个时辰还没到,就开始想了呢?”萧总管看着他,抚须笑了笑:“阿南,等你再长大些,就懂了。”
阿南更加迷惑。
萧总管自言自语道:“一个乌力罕,一个阿南,咱们院子里都是不开窍的小呆瓜。不止呢,这儿还有一个最最不开窍的,真愁人啊。”
阿南都听不懂萧总管在说些什么。
他回到林羡玉身边,问:“王爷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殿下,您这次怎么这般难过?”
林羡玉也不知道,他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小菜园,脑海中全是赫连洲为他翻土的身影。
“殿下,王爷这才走了两个时辰,您就茶饭不思了,以后回了祁国,可怎么办呢?一旦回了祁国,您和王爷那就是天各一方了。”
林羡玉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殿下,我觉得既然兰先生给了您那瓶药,不妨再去问问他,这药如何服用,对身体有没有害处……这才是您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事情,而不是王爷的军务。”阿南十分不理解林羡玉近来的烦恼,他坐在躺椅旁,说:“不管王爷这次能不能劝降斡楚,您都是要回祁国的,不是吗?”
阿南这话不无道理。
赫连洲和太子的对弈不会只停留在劝降斡楚一事上,就算这一次赫连洲成功劝降了斡楚,太子还会继续给他出难题。这不是普通的兄弟阋墙,是皇位的争夺,牵扯整个北境朝廷,没有三年五载结束不了。林羡玉若总想着等到一切太平,等赫连洲大获全胜,再风风光光地回家,那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再者说了,祁国公主本就是太子用来牵制赫连洲的工具,若是病逝,对赫连洲来说反而是好事,他再也不用背负乐不思蜀的骂名了。
林羡玉总想着替赫连洲分担,可他在家时也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闲散世子爷,只懂吃喝玩乐,在北境又能做出什么名堂呢?
他嗡声说:“阿南,你说得对。”
第二天,他又去了一趟兰殊的家。
他给兰殊带去了豆饼和水晶羊羔片。
兰殊的脸色好了很多,还起身给林羡玉和阿南各倒了一杯茶。
是祁国的茶叶,闻起来有花果的清香。
“身体好些了吗?”林羡玉问。
兰殊在床边坐下,“老毛病了,每逢季节变换,身子就发虚,多谢殿下挂念。”
林羡玉蓦然想起赫连洲那日在禁室里的异样,他至今不知原因。
“殿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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