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的路程,林羡玉回到都城时已经身心俱疲,刚下马车就体力不支地昏了过去。
阿南和管家连忙将他送到后院。
林羡玉再醒来时,赫连洲大军围困耶律骐的消息正好从绛州传回来,林羡玉有一瞬的恍惚,难道他真的是赫连洲的麻烦和累赘?
为什么他一离开,赫连洲就大事将成?
可随之而来的消息是,斡楚百姓担心家园被毁,终日惶惶,有人甚至举家逃往月遥国。
太子趁机在都城中造势,说怀陵王暴虐成性,为立军功,不顾百姓死活。
林羡玉本不想再管这些事,可听着外面的传闻愈发扭曲,他还是忍不住去了趟罍市。
他直奔兰殊家中,兰殊的身体转好许多,面庞上也有了血色,见他到来,立即起身。
林羡玉向他问好。
“殿下这么快就从绛州回来了吗?”
林羡玉将前几日的事情如数倾诉,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他和旁人一样觉得我是绣花枕头,还假惺惺地造了一个梦给我,让我自以为做了什么造福万民的大事,其实都是儿戏!”
兰殊却听得愣怔,讶异地望向林羡玉。
林羡玉抹着眼泪,“怎么了?”
兰殊无奈地笑:“您觉得王爷在……骗您?”
“不是吗?”
林羡玉一想到赫连洲那日对他说的话,就气到胸口疼,他怒道:“我再也不理他了!我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回到祁国之后,我也不会给他写信,除非他给我道歉——”
林羡玉想了想,又自顾自说:“这次就算他跟我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他了。”
兰殊看着林羡玉稚气未脱的脸,心中生出无限的感慨来,试探着问:“殿下之前在祁国时有没有心仪的女子?或者……爱慕之人?”
林羡玉呆呆地摇头。
“从未有过?”
林羡玉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大多数时候都在家里,因为我小时候受过皇上的当面嘉赏,所以京城中的世家子弟们都不怎么待见我,我也不爱参加那些诗会酒宴……”
兰殊了然。
原来还是个孩子。
明明还是心思单纯的孩子,却那么粘人,什么都做了却什么都不懂。
兰殊想:怀陵王果然是能成大事者,只说忍耐力这一项,便已超乎常人。
“殿下刚刚提到良贞将军,我对这位女将军早有耳闻,皇上赐她一个‘贞’字,她不满意,常说迟早要靠军功将‘贞’字修成‘正’字,这些年征战沙场,拒绝了所有赐婚,和怀陵王殿下各镇守一方,将来必定封侯拜相,流芳百世。”
林羡玉怔怔地听着,心中莫名有些惆怅。
“我常听人说,怀陵王不娶妻,就是为了良贞将军。”
林羡玉呆住,“什么?”
兰殊挑了下眉,幽幽道:“良贞将军不愿成亲,所以怀陵王至今未娶,他此番主动请缨劝降斡楚,大概也是为了与太子夺权,将来登上帝位,再迎娶良贞将军。”
林羡玉倏然起身,反驳道:“这话前后没半点道理,夺位和娶妻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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