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洲眉梢微挑,“愿闻其详。”
“太子当初为了让你退兵,私下与老斡楚王勾结,在边境造成动乱。他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他觉得你没有证据,无法指认他,但兰先生有证据。”
赫连洲微微愣怔,“是。”
林羡玉继续道:“就算太子不受威胁,闹得鱼死网破,两件事同时昭告天下,一方是亲近祁国,一方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百姓的死活,我认为百姓心里一定更厌恶后者。”
赫连洲看着林羡玉微蹙着眉头,神色严肃地讲述自己的见解,恍然想起四月在苍门关的大漠中初见时,林羡玉穿着一身红衣,趴在他的马背上,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便哭得梨花带雨。
真是长大了。
“我说得对不对?”林羡玉问。
赫连洲说:“对,很对。”
“真的吗?”林羡玉惊喜过望,“我想了一晚上,刚刚在书上看到一句,两害相较,取其轻,正好用在这件事上。”
“玉儿好聪明。”
“那我明天就去找兰先生。”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玉儿了。”
林羡玉心中瞬间燃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仿佛他已经成了赫连洲的臣子,正临危受命,去做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他的胸膛正剧烈地起伏着,脸颊微红,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赫连洲越看越心动,刚要靠近,就被林羡玉抵住,“不许进来!”
赫连洲只好忍住,但还是存了坏心思,握住了林羡玉的手腕,指腹轻揉,哑声问:“那玉儿允许我做什么?”
许是月色诱人,又或是赫连洲的眼神太过炽热,林羡玉不受控制地探身出去,微微启唇,靠近赫连洲的脸,赫连洲也愈发靠近。
然而下一刻,林羡玉一抬手,不小心打翻了和合窗的支条,沉重的木窗应声而下,再一次砸在赫连洲的后背上。
“……”
不敢看赫连洲的表情,林羡玉转身就走,一瘸一拐地奔向自己的床。
赫连洲深吸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望着林羡玉躲进紫色床帷里,然后任劳任怨地帮他放好支条,关上窗子,说了声“玉儿你早点睡”,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翌日早晨,赫连洲从朝堂回来,便看到太子身边的中常侍领着陆谵往外走。
陆谵瞧见他,脸色沉了下来,但还是停下脚步,颔首道:“王爷。”
中常侍立即向赫连洲行礼,作恭敬姿态:“王爷万安,太子殿下说王爷日理万机,怕招待不好谵王殿下,特意邀请谵王殿下去马场看射柳表演,御轿已在府外等候了。”
赫连洲望向陆谵,陆谵始终垂眸。
“殿下想去吗?”赫连洲问。
“太子殿下盛情邀请,我推辞不得。”
显然,他因林羡玉不肯回家之事,对赫连洲心怀恨妒意,或是恨意。
“北境的射柳表演的确非常精彩,”赫连洲忽然开口:“两队人从东西两个方向出发,手持长弓,作迎战状,同时射向树上的柳环,有时为了迷惑对方,便装出畏怯讨好的姿态,甚至随行,待对方放松警惕,再一箭击中。”
陆谵抬起头,正对上赫连洲的眼。
他听出了赫连洲的弦外之音,温和道:“多谢殿下的讲解,看来这场表演着实精彩。”
说完,他便随着中常侍离开了王府。
兰殊看见了这画面,而后走过来,问:“王爷觉得,谵王会被太子拉拢过去吗?”
赫连洲沉默良久,“不会。”
“为何?”
“凭他贤王的美名是百姓给的,凭他知道了男替女嫁之事后,说无颜再面对我。”
兰殊点头,心里却想着:这也未必。
心之所爱被人抢夺,谵王身为一国的皇子,自幼受尽荣宠,在地位上与怀陵王平起平坐,他怎能轻易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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