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方明知他会找来,非但不藏不躲,反而就留在值房里。
这是做什么?
这是就等着他动手。
一旦他动手,必然有人跳出来叫屈抱打不平。
季炳成就是这么个作用。
这计委实不错,先让他撞破宫里阴私,惹来圣上厌恶,他若不能忍回来动手,便可借机痛斥他随意殴打下属,让他大失人心。
他若忍下不动手,又显得没有血性,更加不能服众。
前后都是坑,一般人都得掉进去,偏偏杨變不是一般人。
他反倒其行,你让我打,我就打了,打得你们叫苦连天还手无力,还根本不给对方发挥余地,一番唱念做打,恨都泄了,还让人有苦说不出。
“就怕他们借机去马军司告你。不行,我还是先去找爹,把这事跟他说了。”
权简急着要走,被杨變一把扯住。
“告什么告,他们不敢。”
他把方才宴殿发生的事说了。
权简搓着下巴分析。
“你也是倒霉,竟会碰上这等宫闱丑事。我猜他们大概是为人所使,帮宫里某位贵人办事,正好今天你也在,就顺道把你也设计上了。”
“你这样处置也好,有他们为人办事在前,谅他们也不敢继续纠缠你打人之事,也免得牵出宫里,是时谁都跑不掉。好好好,看来你动手也是有酌量的啊!”
捋清楚后,权简也放松下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變瞥了他一眼。
“你真当我做事不动脑?”
他下手打人,乃至当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含义。
季炳成等人只想到设计他这一层,却没有想到从军之人素来崇武,都被打成狗了,有点血性的谁在心里会看得上他们?
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谁想当猪?
没人想,都想当狼,当虎。
杨變少年成名,领兵多年,太明白下面那些军汉的脑回路。他当众打了季炳成,打完了还让他们只管来报复,要不去圣上那告状也行。
打,打不过,去上面告状,行不通。
那么余下人就只有一条路可走——臣服。
杨變来到神卫军后,观其乱象,一直无所作为。常人都以为他或是草包武夫,或是惧于局势不敢妄动,殊不知他一切在心,只待时机罢了。
今天就是时机,还是别人主动送上门的。
神卫军必然不会是铁板一块,此一番后,被季炳成那伙人压了许久又不是一路人的那群人,必然会主动跳出来附庸他。
先收拢一群,再去打另一群。
大概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彻底收拢整个神卫军。
“早就有所耳闻,宋家要跟宫里联亲,但也只是小道消息,宫里也没下旨。看今天这一出,显然是有人故意截那元贞公主的胡。”权简又说。
“这些宫里的妇人,手可伸得真长。”都伸到禁军里头了。
权简瞥了他一眼。
“那必然是外面有人帮忙,你以为那位那么受宠,就没人眼红?”
真够复杂的!
“倒是这位元贞公主会帮你解围,实在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杨變不自觉僵住脸。
他没跟权简提及昨晚偶遇之事,对方自然不知两人不光偶遇了,他还抓了那位公主的猫,其中还发生了一点小纠葛。
思及她非但没记恨他之前‘妄言’,反而说他是功臣,不可随意轻辱,今天又帮他解了围,而权简竟敏锐地察觉的这点,杨變竟莫名感到有些心虚,不禁蹭了蹭鼻子遮掩道:“说不定只是巧合。”
权简想了想,点点头。
“确实像巧合,毕竟都被人算计到头上了,那位也不傻,大概不想圣上的注意力被禁军分散,以至于放过罪魁祸首,才顺手帮你解了围。”
他这种说法倒也说得过去,而且还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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