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躇了下,正犹豫该找个什么借口时,却听织儿一拍脑门:“我知道了!姑娘是惦记丁将军,对不对?”

司滢愕了下。

“有心上人都这样,一天不见就患得患失,姑娘是坠入爱河啦!”

织儿笑呵呵地,眉眼飞扬间还安慰她:“姑娘别担心,您看最近咱们郎君忙成那样,丁将军肯定也不得闲,过个几天忙抻了,一准来寻您。”

被这么揣度,司滢眼皮挛缩,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状,织儿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推论。小丫头是个鬼精的,怕说破心思叫主子害臊了,还体贴地找借口要避开一阵:“姑娘上小榻纳纳凉吧,厨房今儿煲了绿豆百合,我去端一碗来,给姑娘消暑。”

风风火火,说走就走了。

司滢失笑不已,只得摇着扇子,躺去了竹榻上。

蕉叶硕大,被风带出飕飕的响,落到人耳朵里头,光是听着,也散了这半日的热气儿。

困意奔了起来,司滢把团扇盖到脸上,眯了该有半刻钟,隐约听见些细碎声响。低低切切,像是沙石被碾的动静。

她把扇面往下挪了挪,微微偏首,看到一双白底皂靴。再往上瞧,湖绸的衣面,组玉扣带……

慢慢地,与那双低垂的眼对了个正着,司滢捏紧扇柄:“表兄?”

第十七章 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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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叶拂动,谢枝山从她的唤声中走出。

司滢连忙直身,他却压了压手:“不用起来,躺着罢。”大抵是说完觉得不对,清了清嗓子,复又修饰了下:“我的意思是……听说你近来睡得不好?既然如此,躺着说话,亦无不可。”

“没,好很多了……”司滢下意识报好,只是一站一躺地说话,实在是奇怪。

他像是久病床前的不孝子,梗着脖子问候她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走走过场。

而谢枝山呢,见她面色恹恹且欲言又止,更是心头发乱。

他掏出东西,生硬地递过去:“玄台香,宁神的。”

借着收东西的机会,司滢还是坐起来了。

剔红的漆盒,盖子描着宝相花。揭了盖,一股深邃的木香扩到空中,像刚开罐的陈茶,厚重又平稳。

“你先收着试试,倘或不管用,我再唤人去寻别的。”谢枝山两眼沉沉,拳掌握了又松,来去反复地张合,最后补一句:“是我大意,那种地方,你往后再不用去了。”

司滢仰着他,眼含重惑。

依旧端庄的仪表,人却有些别扭,像不得不看她,却又腼于看她,连眼睫交织出的帘影都是反常的。

这样眉眼恍惚,司滢没瞧明白,但人家到底给送了东西来,便还是诺诺地道谢:“有劳表兄。”

事情办完,谢枝山略站了站:“歇着罢,我走了。”

方转身,倏地闻得一声:“表兄!”

谢枝山扭头的速度太快,近乎是迫不及待的地步,反应过来后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将拳头凑到嘴边咳了咳:“何事?”

司滢抿着唇笑了笑:“表兄先别走,稍微等我一下。”

谢枝山故作思忖,尔后优雅地颔了首:“好。”

司滢走了,剩谢枝山原处立着。

山顶苍松般挺,风致依旧,实则大袖衫下的手却极不安分,指尖一下下点着,心头惘惘的,不知在数什么。

没等太久,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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