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地指了指湖里的水。滢,不就是水么?”
“你现在出门要算卦了吧?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死迷信?”袁逐玉剜他一眼,口气都生硬了。
阑玉单手撑腰:“这怎么叫迷信?而且爹娘不是也说了,要找个能管得住我的么?我觉得她就行!”晚上吃得有些多,小郎君打了个嗝继续说:“我要跟她成了,就是跟姨母亲上加亲,不好么?”
看胞兄这茶壶样,袁逐玉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她面前跟条叭儿狗似的,有没有点爷们气概?你身份好她太多了,合该让她倒贴你才对!”
“我乐意,我乐意倒贴她。你没大没小,管得着我吗?”
“你有病吧?”
“有一点,药方在她那儿。”
后这几句,袁逐玉气得干瞪眼,一隔篱笆之外,谢枝山也连连冷笑。
他转身,疾步往陶生居走。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勘不破她的转变,总也摸不透她?而且她总能在他自以为是的时候扇他一巴掌,让他这张脸辣辣作痛。
世上哪来这么气人的女人,还偏偏给他摊上了?他到底什么了不得的运道,两世都能被她气得想升天。
不捅他肺管子,大概她会少一出人生乐趣?
负气回了住处,谢枝山躺在罗汉榻,捏一本书在手里,怎么也看不下去。
气泄不出来,而且心里有人了,独守空房就变得难挨许多。
情路坎坷,他心里难受,一抽一抽地痛。
乌沉的眼死盯著书上的字,半晌,深深吐纳了一口。
读这么多年书,还治不得她了?
放下书,谢枝山唤了苗九过来。
……
云雾绕月,仿佛月在天上奔走。
过子时,苗九找到蕉月苑,说谢枝山病了。
司滢没睡着,很快穿好了衣裳出来:“怎么突然就病了,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晚上有一道汤加了花生,郎君不小心吃了。”
司滢使劲回想:“汤?我怎么不大记得?”
“有的,应该搁得不多,按说平时郎君闻得出来,但今夜他心神不宁,没留神喝了一口。本来以为没事,哪晓得这会子发作。”
苗九急得不行:“怎么办啊表姑娘?郎君痛得发抖,先前吃过的药也不管用,他人都有些昏昏的,只喊着您的名字。”
司滢听得揪心,当时也没多想,盖了件披风就去了。
等到陶生居,就见谢枝山歪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脸上飞了一层金,人半昏半沉。
他一腿支着,一腿曲成道拱,在锦绣堆里横/陈,病出了任君采撷的娇态。
口齿不清,但细细听,确实在喊她的名字。
“表兄?”司滢走到床边,尝试着唤他。
他拆了头发,鸦羽似的散在两肩,有一缕被他的鼻息吹得飘起来,又躺回去。
可任她唤了好几声,也没反应。
司滢心里一紧,当下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坐到床边轻轻推他:“表兄,你醒醒?”
长长的眼睫动了动,谢枝山把眼掀开一道缝,弱声说了句什么,司滢没听清。
她附耳过去,几乎贴到他嘴边,才听到在喊她的名字,滢儿,颠倒一下,又唤阿滢。
是怎样都很亲昵的唤法,拔人心弦,揪人的魂。
只是气息很不顺,单薄又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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