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妹,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人众向来如此,毫无理智可言,聚作一堆时,仅有报复与被煽动的恶意,届时会做出哪样的事,不得而知。
顾及家人,杨斯年淌不起那份险。
一颗心痉挛起来,司滢忽然打了个激灵:“可他怎么,怎么会进宫……”
谢枝山沉默了下。
这后头的曲折,实在不该他来说。
眼见司滢掉了眼泪还不自知,知她该在经受摧心摘肺般的苦楚,他勾手将她揽入怀中:“总之人在,还是值得庆幸的。”
投入他的怀,司滢哽咽起来,喉咙虽堵塞着哭不出声音,眼泪却像走珠似的,一颗颗迫不及待涌流到面颊。
十数年了,故人的脸被岁月拉长,又渐渐模糊。
她想起曾与哥哥见的那几面,他全然没了记忆中的模样……又或许变了的是她,毕竟家里出事那年,她也只是个孩子,对于哥哥的记忆只有他肩头的疤痕,狰狞有如故乡那一线月。
大喜大悲皆无声,谢枝山的手抚在司滢脊背,絮絮安慰道:“他如今手握权柄,执掌司礼监与东厂,深受陛下倚重,是不少人要巴结的对象……包括我。”
是连他也要巴结的对象,不为权势,但为所爱。
墙头屋脊的背阴浓了起来,云影快要无光,一双男女就这么依偎着,直到司滢哭得困了,眼睛也干了,才从谢枝山的怀里退出来。
她腮面通红,还有几道不清不楚的卍字褶,全是从他衣裳的暗纹里贴来的,可见方才靠了多久,又有多紧密。
谢枝山捉着她的手去感受了下,取笑道:“这张脸可以驱煞了,比那几袋子朱砂管用。”
也是奇怪了,竟然听出些不满来。司滢拿掌根把他推开:“你跟朱砂有仇?被它驱过不成?”
谢枝山看一眼蕉林,难堪地别过了视线。
总不能说,他确实在那下面蹲过罢?多丢人!
胸前濡濡的,谢枝山低头去看,湿\\身了:“好大一片。”
确实好大一片,水渍从领子延开到肩。
司滢一个罪首,想也没想便把帕子印了上去,左左右右地擦拭起来。
擦没几下,感觉谢枝山一直在往后退。司滢脑子还浆着,这会儿容不得想太多,他退,她就追上去,直到被他把住手。
抬眼,见谢枝山蹙了蹙眉,郁闷地问:“你这是……又在轻\\薄我?”
司滢愣神,谢枝山于是拿开她的帕子,带着她的手,过来碰了碰。
轻轻一下,脑子轰地炸开,司滢连忙站了起来:“你、浮浪仔!”
词意不难琢磨,大抵与流氓相似,然而谢枝山很无辜:“分明是你先动的手,怎么反咬一口?”
“我只是帮你擦干衣服,哪有,哪有要摸你那里?”司滢气得直犯结巴。
谢枝山委屈极了:“你都摸好些下了,怎么睁口说瞎话?以前可看不出来你是这样人!”
他越说越惊恐:“不对,你几岁就知道找童养夫,就敢对男人上手,现在打量着我一颗心全在你身上,就想对我胡作非为,愈加没个顾忌了!”
再一看,这蕉月苑哪哪都没人,甚至她那个形影不离的小丫鬟都不在。
深究起来,里面的用意非常可怕。
她那个歪心眼的丫鬟,八成以为他们会欲\\火\\焚\\身,又或者知道主子对他有什么企图,所以故意躲开,让他们这样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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