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十天半个月,后来还真超了这么久没见到谢枝山。
和他有关的消息,司滢全是从哥哥那头听来的。
三省六部陆续有变动,皇权收拢之势大好,而太后,则强撑着身子从病榻起来。
赵阁老去世,她病成那样已然失态,早已引来了一部分人的揣测。
虽然不至于想到私生子的事,但私情肯定多少能联想一些,只是畏于天威,不敢多作交流罢了。
病天子且忙得废寝忘食,谢枝山也脚不沾地。
先是听说有人检举官职买卖的贪墨案,他领人离燕京城去实查,最后带回来一沓供词,治了好些贪员。
过得一阵,又听说当年苏定河的案子又被扯出来,道是之所以伤亡惨重,也因为户部克扣军需,有贻误战机之责。
户部中赵党甚多,这宗陈案坐实,牵涉出不少利益相关人员。听说那些日子,吏部七司都在挑灯夜勤,各曹忙无闲时。
再看太后,朝务上的一再受制,使得慈宁宫宣太医的次数,慢慢要赶上皇帝住的干清宫。
司滢问哥哥,如果一再这么斗下去,最后会是个什么场面。
彼时她正烫了新做的药袋,给哥哥敷着眼。
杨斯年半靠在躺椅上,浑身筋骨舒展,是在亲人身边才有的松泛。
听了妹子的问,他斟酌着答道:“倘使太后审时度势,愿矮身退居,万岁爷顾念先帝,也会给她个好台阶。可她若执意对抗,势必有铤而走险的一天,到时,就怕不止落个难堪下场了。”
铤而走险,这四个字听起来就是要拼命的大阵仗。司滢把匣子盖上:“哥哥今晚还能回来么?”
“什么时辰了?”杨斯年问。
司滢看了眼钟漏,说还不到申时。
那就是还能躺一会儿,兄妹两个坐着说了一通体己话,等到申时,杨斯年起来了,要往宫里去。
听他说可能明后才能回来,司滢把早就准备好的匣子递过去:“那带着这些吧,乏了便烫起来盖一盖,刚好能眯一会子,缓缓精神。”
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哥哥要答应我,身子比什么都重要,一定留神歇息。脑子晕乎了不能逞强,歇上片刻,处理事情还能更清明。”
宫里呆了这些年,从小火者爬上掌印位置,杨斯年挨过冷眼打骂,也受过巴结奉承,然而千百张嘴里,唯有手足间的温情无可代替。
想起谢枝山,他沉吟道:“小芽儿,你别怪哥哥,哥哥是当真不想看你被卷进朝堂是非,不想看你为了个情字,搭上自己安危。”
“哥哥为我好,我省得的。”司滢笑了笑,走到檐下去打伞。
杨斯年也跟了出去,再度说:“男人的脸其实最不值钱,你喜欢好看的,马上秋试了,有的是俊秀后生。我给你留意着,倘使有风姿过人的,也不拘他什么名次了,只要人好肯听话,又得你中意,咱们养着他也不怕。”
司滢皮笑肉也笑,学得自己这肤浅的毛病真是入了哥哥的脑,怕这辈子也难摘。
外头下着雨,杨斯年在妹妹亲自打的伞下到了府门口,兄妹两个挥手作别。
在马车里看了几封奏本后,杨斯年入了大内,前往宣和殿的中途,与西宁侯碰了个正着。
再看后面,是悠然迈来的谢枝山。
西宁侯满脸阴气,怒容难散,相比之下,谢枝山则淡定许多。
即使阔步而行,腰间的牙牌和印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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