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谢府牵连,却忽略了自己这头……”
沉吟着,嘴角纵起些苦笑来:“这回,真真是我带累你了。”
“是那些怪人的错,哥哥别这么说。”司滢出声安慰着,又揣测着问:“是陛下想把我扣在身边,牵掣哥哥?”
再不想承认,却也只能点点头,杨斯年眉间打起褶:“陛下天生是位多疑之人,加上即位后权柄便不稳,那份疑忌便愈是无处不在。先前我孤身一人不必太过提防,可眼下有了你,他自然想我为上卖命,永世不生二心。”
所以司滢想对了,皇帝之所以‘无奈’地留下她,对哥哥是为笼络,更是约束。
宫里像个庞大的花园子,跟宫外是同一个日头,同一片天。
在宫里要守规矩,但除了皇帝,哪个也不敢使唤新来的两位御前女官,就连说话都赔着小心。生怕哪天摇身一变,就成了哪宫的主子。
司滢与齐湘手头的事也轻省,不过是伺候皇帝三餐的药食,担着典药典膳的职,连上夜都不用,到点了就回棠明宫安置。
皇帝也讲礼,从不单独与她们哪个相处,几时身边都围着太监宫女,偶尔叙几句闲,也是光明正大不避人的。
这日下了值,司滢回到棠明宫,在自己的寝房门外,碰见刚好逛过来的齐湘。
入宫数日,她们虽然住得不远,也在同一个值上,但还没怎么说过话。最多就是相互搭把手,再回递个笑,有如君子之交。
“齐姑娘。”司滢笑着与她打招呼。
“司姑娘。”齐湘也笑了笑,再朝她后面看了看:“你身边那位小宫人呢?”
说的是贵妃指派的宫女,一从皇帝身边离开,就会围着团团转。美其名曰服侍她们,实则相当于监看。
司滢说:“我突然想吃百合粥,便请她替我去膳房讨一碗来。”
齐湘走近些:“巧了,我旁边的也不在,替我到尚衣局取衣裳去了。”
二人相视,会心一笑。
于司滢来说,齐湘同她初见的印象不大一样。
但略想想也能理解,那时候刚相看完,又逢相看对象大大咧咧说了出来,换谁都会羞而遁走。
难得独处,齐湘也不啰嗦,开口便说起贵妃来。
“我父亲掌着宁州,上马管兵,下马管民,亦曾立过战功。她西宁侯府有什么?一个侯爵的空壳子么?如果拿她跟淑妃娘娘论,她左不过占了个嫡女的优势罢了。”
齐湘就事论事,虽说着父亲手中权势,但也并无贵妃那股子傲气。
如今后位空悬,而齐总兵是国之良将,亦是天子近臣,以她的出身与贤名,是能当皇后的人选。
而她提及的淑妃,便是皇长子生母,国公府那位庶女。
若非一个庶出的身份拦着,凭那份育嗣之功,是有望直达后位的。
齐湘再度提及贵妃:“她这回假大方,替陛下牵线分忧,如今我当真留下来了,她近些天怕是连饭都吃不下,一门心思想着,到底怎么能把我给撵出宫。”
又不无讽刺地笑了笑:“光杆子一个杵在四妃之首的位置上,她心里想必虚得很,但削尖了脑袋想怀龙胎想晋位,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这话,司滢深有同感。
皇帝身子不好,以前只是从人嘴里听说,但这几日侍奉下来,才真真知晓了,这位万岁爷的身子到底差到了哪样地步。
就算不提他每日汤药进著名方补着,病还总是复发,单说皇淑妃之后也有御幸,但并无人传出过喜讯,便能料想他身子亏空,再难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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