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借机问:“周杨学长还在睡吗?”
“昨晚我和你把他送走的,”江泽洲淡声,“忘了?”
“我们把他送走的吗?”
“嗯。”
“……”
孟宁蹙起眉,一脸不知所措的茫然,“我们把他送走的吗?”
江泽洲面色平淡:“昨晚的事儿,不记得了?”
孟宁迟钝地摇着头。
江泽洲拿她没办法。
“对了——”孟宁眼眸淡然,好似什么都不介意的云淡风轻,“昨晚我喝醉了,是你帮我换的睡衣吗?”
“……”江泽洲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
她眼底浮上一派清明,也有些不易察觉的羞赧。
江泽洲面相斯文,可刨开血肉,骨子里刻着恶劣的坏。他坏心眼地促狭,“是我帮你换的睡衣。”
“……”
孟宁沉默几秒,蓦地低头,将碗里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她仰头,视线往上拉,与他齐平,平静淡声道:“昨晚的事,谢谢你。”顿了下,补充,“但下次我要是喝醉了,你直接把我扔上床就行,没必要给我换衣服。”
注意到她骤然变暗的脸色,以及攥紧的右手,大拇指指腹使劲按压着食指指节,凸起的指节皮肤拉扯,毫无血色。
江泽洲没再和她胡闹:“我没帮你换衣服。”
孟宁转身欲走的动作停住,“啊?”
江泽洲走过来,高举手,按在她头顶,轻轻一按,话语轻飘飘拂落她耳边,“你自己换的衣服,别胡思乱想了。还有,没经过你同意,我怎么会脱你衣服?”
最后一句话,听得孟宁面红耳热。
余光瞥到廊道里急促的小步伐,然后是门,砰地被关上。
江泽洲勾了下唇,低头翻看手机,时不时唇齿间溢出一丝笑来。
原来是真把昨晚发生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纠结了那么久,他以为她纠结的是暗恋的事儿败露,结果没想到,纠结的是身上的睡衣到底是谁换的。
逐渐,江泽洲眼底暗昧,手撑着脸部颧骨,食指停留在唇边。
吐出的呼吸温热,变滚烫,绞着他的神经,都变得不清明,掺杂几分属于男人的禁忌色泽。
回到屋内,手机那头,沈明枝分外关心他俩的发展,消息一条接一条,有语音,也有文字。
孟宁只看文字,没点开咋咋呼呼的语音,反正从文字里就能猜到她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无非是到底有没有摸,手感如何,江泽洲有没有腹肌。
孟宁躺在床上,也发了一条语音给沈明枝,“没有摸回去,也没有看他的肉.体,之前游泳馆的时候有看过他,好像是有几块腹肌的吧,没看清。哎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睡衣是我自己换的,江泽洲碰都没碰我一下。”
着重强调,最后一句话。
沈明枝:“那我只能说,你都喝醉了江泽洲都不碰你,他真不是个男人。”
莫名,孟宁想起江泽洲刚刚在厨房里说的那句话。
——“没经过你同意,我怎么会脱你衣服?”
好似近在耳畔,偏冷质感的嗓音,低低沉沉响起。周围空气仿佛被渡尽,真空环境里,她被江泽洲的声音包围,全身上下,掀起连绵热意。
分明她是自己换的衣服,分明她现在还穿着衣服,却有种自己不着寸缕的感觉。
——停!
不能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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