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婉只摆出一派怔忪,望着她们的神情哑了哑:“诸位姐妹看我做什么?我闷在拈玫阁中养病数日,哪里知道锦宝林的事?”
“与婉仪姐姐不相干么?”苏欢颜也是满目好奇,“自那日姐姐与她一同落水后,就没再出什么大事。臣妾还道是这里头有什么隐情让陛下着了恼,比如……”
她顿了顿:“比如是不是她自己跳进了水里,想陷害姐姐?”
这话属实说到了众人心坎里,但也不乏有人道:“苏徽娥这话怕是有些谬了。倩婉仪虽然得宠,可锦宝林怀有龙胎,那才是正经的出路。她若有意拼上皇嗣陷害倩婉仪,一旦皇嗣出了闪失,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可皇嗣终究没出闪失呀。”苏欢颜思索着反驳,“或许她是拿准了自己一直胎像稳固,又因月份大了,便是真出了岔子也不过是早产,所以嫉妒之下铤而走险呢?”
“苏妹妹这样说,倒也有些道理。”徐思婉忽而开口赞同,众人一怔,目光又转过来,她抿唇笑道,“但我也只是胡猜,究竟是什么缘故,我属实是不清楚的。”继而话锋一转,“唉……到底是个大着肚子的人,这般久跪也不是办法。姐妹们既都觉得与我有关,我就去紫宸殿瞧瞧吧,一则弄清原委,二则也还是要让她好生回去养着,总不好为了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让皇嗣受损。”
说罢她不理会她们的反应,就径自站起了身,花晨敏锐地上前将她扶住,她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总算是把那一群看戏的都扔在了那里。
她并不在意她们看戏,只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自然更愿亲自去看场大戏。
从霜华宫到紫宸殿原本不远,徐思婉素日更爱悠哉哉地散步过去。但如今虑及风寒刚好,她不想再受凉,就着人备了暖轿,一路拢着手炉,暖暖和和地去紫宸殿。
是以待得轿帘揭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锦宝林长跪的身影。她月份已很大了,跪在那里十分吃力。宫人们显是怕她出事,为她送来了蒲团垫在身下,可依旧缓解不了这份辛苦。徐思婉刚行至她身侧,就一眼看到她脸色煞白得可怕,额上渗出的冷汗将碎发与鬓角都沾湿了,黏腻腻地贴在头脸上,显得狼狈不堪。
看到徐思婉,她惨白的脸上一下生出慌张,挣扎着要膝行上前去抓徐思婉的裙摆。徐思婉轻巧避开,锦宝林也被宫女扶住。
“婉仪姐姐……”锦宝林痛苦不已,一手扶在腹间,一手撑着地,苦苦哀求,“我……是我糊涂,我不该算计姐姐……”
徐思婉静静地看着她,又扫了眼殿前林立的御前宫人,面上露出疑色:“宝林妹妹何出此言?你何曾害过我?好端端的,又为何跪在这里?”
锦宝林语塞,无神的双目木然看了她半晌,薄唇颤栗着:“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宝林究竟何意?”徐思婉黛眉浅拧,做得一派无辜,“宝林月份都这样大了,就是真有什么事,也不该这样大动干戈。不如这样……我这便入殿去,告诉陛下不论出了什么事,只要关乎于我,我都不怪宝林,让宝林好生回去养胎,可好?”
“我……”锦宝林还欲再言,徐思婉却并不欲再听,径自转身走向殿门,朝门口的宦官颔首,“不知陛下现在是否有空?”
“婉仪娘子快请进吧。”那宦官低低垂着头,“陛下适才发了大火,王公公说……估计也就婉仪娘子能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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