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说说也无妨。”齐轩一声喟叹,“邻国若莫尔存不臣之心已久,昨日在宫宴上……惹出些不快。武将们脾气急些,当场呵斥了几句,还险些动手,鸿胪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言及此处他语中一顿,继而苦笑:“其实朕也为难。若依朕的脾性,此时已该一战,教他们收敛。可又怕殃及黎民百姓,惹得民不聊生。”
“这听来便很为难。”徐思婉皱皱眉,一副苦恼的模样,“臣妾不懂政务,帮不到陛下。可臣妾好奇……鸿胪寺为难什么?这是我们大魏的鸿胪寺,只消向着大魏说话便是了呀。”
他哑音失笑:“各官署职责不同,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向着大魏’就能了事的。”
“哦……”徐思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思忖片刻,又笑起来,“那想来鸿胪寺办差该是能合陛下心意的。毕竟玉妃娘娘的两位本家堂兄都是鸿胪寺的能臣,玉妃娘娘那般会体察圣意,鸿胪寺自然也能为陛下分忧。”
话音未落,他眉心止不住地一跳。
看来并不是那样。
她就知道不是那样,才会这样说。
她含着笑低一低眼,自顾睡到床榻内侧去。躺下时却听闻他又叹了声,道:“玉妃……与她那两位堂兄倒真是亲近。听闻了昨晚的争端,她一早就去紫宸殿为二人陈情,言辞间痛陈他们如何为国谋划,生怕朕为此责怪他们。”
徐思婉闻言皱了下眉,皱得十分明显。却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他扫见她的神色,随口便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
“不许瞒朕。”他翻身,手指带着几分调笑意味划过她的鼻尖。她的黛眉反蹙得更深了两分,抿唇轻道,“玉妃娘娘位尊,臣妾不能议论她的是非,陛下别让臣妾逾矩。”
“你就是太谨慎。”他无奈而笑,“适才还唤朕夫君,现下就又是半分信不过朕的样子了。咱们随意聊一聊天,有什么逾不逾矩?你说就是了,朕总不至于背后去与玉妃说闲话。”
“真的?”她小心地望着他,仍有疑虑。
继而却抬手,做出一个孩子气的动作:“那拉钩。”
“……”他怔忪一瞬,失笑出声,继而笑音愈发爽朗,回荡在卧房中,大显愉悦。
她只一副被他笑得发怔的样子,他看着她的神情,很快收住笑,小指与她一收:“行,拉钩……那歌谣怎么说的来着?”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徐思婉认认真真,“谁变谁小狗。”
“谁变谁小狗。”他噙笑重复这句话。她又与他拇指一按,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即道:“臣妾只是觉得……玉妃娘娘这样不大合适。”
齐轩语调上扬:“嗯?”
“簪缨世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臣妾固然明白;堂兄妹若一同长大,自然感情甚笃,臣妾也晓得。”她顿一顿声,“可女儿家嫁人从夫。既入宫门做天子妃嫔……纵不说事事以国事为重,也当事事以陛下为先,岂有出了事二话不说就去为娘家堂兄陈情的道理?倒显得陛下像个外人。玉妃娘娘这是关心则乱,连轻重都忘了。”
“正是这个道理。”齐轩垂眸,眼中渗出几丝凉意,“所以朕也有些恼。虑及是人之常情才不与她计较,盼她日后自己能想清吧。”
徐思婉闻言当然不会力劝他深究,反倒松气似的连连点头:“这样便好,一家人还是和为贵。为妻妾者自当温柔贤惠,为夫君筹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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