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这么走了,徐思婉倒没料到她会如此干脆,哑了一哑,连道谢的话也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待得回神,只得赶紧吩咐花晨:“快去送送。”
“诺。”花晨连忙跟去,徐思婉就听屋外很快传来莹贵嫔的不屑抱怨:“送什么送呀,破规矩真多。就这么几步路,我还能走丢了不成?”
徐思婉笑了声,目光收回,就见路遥面上也有忍不住的笑意。
她的目光凝在那抹笑上,沉了一沉,开诚布公地道:“莹姐姐举荐路大人过来,我便也不多客套了。其实宫中妃嫔若有心寻得太医照料,医术好坏都还在其次,我只想问一问大人,对宫中明争暗斗做何看法?”
路遥不料她会问得如此直白,不禁多看了她一眼,转而揖道:“莫说宫中,便是朝中、京中,也处处都是尔虞我诈,争权夺利的地方都不会太平。臣一介凡夫俗子,无意执着于个中对错,只想尽一己之责、护好身边的人便是了。”
“这样便好。”徐思婉衔起笑意,美眸犹自凝望着他,又问,“那我还想问问,若我有些事要连莹姐姐也瞒着呢?”
路遥显然一滞。
她笑意轻松:“大人莫慌。我与她之间,称得上一声姐妹。诚然宫中局势多变,但她若不算计我,我便也不会先算计她。而若真到了翻脸的那一步,大人是她举荐来的人,我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用了,也不会逼迫大人在我二人之间做出选择。”
“适才那一问,指的只是眼下这般——我纵将她视作姐姐,却也未必要事事与她分享,不知大人可会为难?”
路遥旋而松气,拱手笑道:“贵嫔娘娘适才主动避嫌,想来也是对此心中有数。她既无心打听,臣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苦乱嚼舌根?”
“那若她问你呢?”徐思婉追问。
路遥失笑,遂长缓一息:“娘子十分谨慎。”
言毕垂眸沉吟,似是认真斟酌了半晌,才又答道:“臣既知娘子不愿臣说,便不会说。若莹贵嫔娘娘有心逼问,令臣左右为难,臣左不过便是不干了,不必招惹麻烦。”
徐思婉微微歪头:“她的位份远高于我,也与你是旧识,你却宁可帮我?”
“这也说不上是偏帮,只是不必惹得大家心中不快。”路遥说着语中一顿,又续言,“况且莹贵嫔娘娘位份高、婉仪娘子有家世倚仗,都非臣能开罪。臣若在其中搬弄是非,实在不明智。”
这是个聪明人。
徐思婉满意地点点头,遂闲闲地挽起衣袖:“那日后便有劳大人。我今日身子不大自在,请大人先行为我搭脉吧。”
她坐在床上,路遥站着,比她要高许多。见她这样说,他就欲屈膝跪地请脉,徐思婉及时扬音:“唐榆,搬张椅子来。”
说着美眸在他面上一转:“在我这里,自己人没这么多规矩。大人也莫当我是个主子,不妨视作盟友,日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做起打算想来能更合得来。”
“谢娘子。”路遥垂首落座,徐思婉安然躺回去,他将两指安然搭在她腕间,凝神半晌,又细细问了些近来的饮食起居与不适之症。
徐思婉一壁如实作答,一壁察言观色,见他只低眉敛目地为她诊治,神情中无半分不当有的神情,心下便觉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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