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一声轻叫。
他没使什么力气,掠起的轻轻响动却令她双颊绯红,继而听他笑斥:“胆子愈发大了。快说,又要做什么冷落朕?”
徐思婉转过头,双颊的绯红已蔓延至眼角,衬得一双娇羞含泪的眼眸盈盈动人:“夫君好大的脾气,妾身还没说什么,夫君就动起手来了。”
他睇着她挽起衣袖,作势又打下去一下:“倒还怪起我来了。你且说说,咱们已有多少日不见?又才重新相见几日?”
徐思婉紧紧抿唇,只睇着他,眼中委屈之意愈甚。他眼见她不答,手就要第三次落下,她却蓦然起身,一把将她的手抱住。
继而就闻耳边一声娇笑,她近近地贴过来,口吻娇俏无限:“夫君别生气嘛,妾身就是忧心太后的身子,想去为太后侍疾几日。”
他闻言再绷不住脸,也笑起来,手臂有力地环在她腰间:“太后自有太医与宫人们照料,不必你操心。况且,这事太后与谁也没说,就是不想劳动旁人。”
“太后心慈,不愿多事。可人生病时最是脆弱,若有家人侍奉在侧,心情总能好些。”她的玉臂又环上他的脖颈,柔声软语地劝他,“况且……臣妾是想,人到了这个岁数若有病痛,病症本身倒是次要的,更可怕的是得了病就总要慨叹自己老了,继而惹得心中郁结,原本的小病也会闹得更加厉害。”
“可陛下看,臣妾近来也胃口不佳。若由臣妾去陪伴在太后身边加以劝解,太后多少便能觉得这都是天气炎热的过错,所以如臣妾这般的年轻人也倒了口胃,自与她的岁数无关了。”
她的声音动听悦耳,说出的话更贤惠无尽。这一字一句便如一缕清凉的泉水漫入他的心房,令他不觉间一笑,双眼复又凝在她面上,含起了罕见的欣慰与赞许:“阿婉心细如发,能得你在身边,是朕之幸。”
徐思婉略有一怔。
即便他早已对她说尽情话,这样的话由他口中说出也十分难得。
她不由心生惊喜,面上仍维持住了那副温婉,浅浅笑道:“陛下对臣妾事事体谅,能得夫君如此,是臣妾之幸。”她说着,薄唇在他脸颊上落了一下,“那咱们便先顾着太后,如何?臣妾与陛下都还年轻,来日方长,尽孝却是这世间最等不得的事情。臣妾不想自己抱憾,更不敢让陛下抱憾。”
这样善解人意的话语,让他无力拒绝。
便闻他很快笑叹:“好,那就由你去为太后侍疾。只是太后既无意惊动旁人,你还是莫要与旁人多说的好,若不然……拂了太后好意倒不打紧,朕只怕后宫有些人糊涂,全无你这样的孝心却又一味想借此巴结太后,反倒扰了太后歇息。”
“臣妾明白。”徐思婉连连点头,这话再合她的心意不过。
她本事没什么好心给太后的,如此苦苦劝他,不过是她近几日正想另寻机会,想再避免侍寝一阵子。
她原本的打算是先以饮食不调为铺垫,过些时日再拿中暑说话。今日他这般一提几乎让她觉得如有天助,索性大大方方地躲去太后那里,任由旁人去猜她究竟是什么意图。
次日清晨,徐思婉在皇帝起身时一并起了床。晨起服侍天子更衣梳洗原是妃嫔的分内之职,可他愿意宠着她,她便索性投其所好,时常顺着心意躲懒,睡到日上三竿。
如今这样的陪他早起,掐指一算竟已很有几个月不曾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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