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失笑:“哀家若信那些,这大半辈子都算是白活了。后宫那些鬼话,也就骗骗男人,如何骗得了女人?”
崔嬷嬷又道:“那太后娘娘就不怪她辱了陛下的名声?”
“若他管得住自己,谁能拿这事辱他的名声?”太后反问,说着又是一喟,“况且,倩嫔总也不会是冲着他去的。哀家瞧着,这事更像是倩嫔先听说了些风声,说陛下为了玉妃的孩子授意他们换了卒日,但又不敢与陛下硬顶,只得出此下策。所以……罢了,这也怪不得她,年纪轻轻又失了孩子,谁能忍得下这口气呢。”
崔嬷嬷这般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宫里的女人能争的事情就那么多,圣宠、位份、孩子,再没有旁的了。
其中,孩子更被许多人视作一生的盼头,一旦失子就愈发痛不欲生,这样的情形下,当然更受不得旁人在自己孩子的法会上做手脚。
崔嬷嬷便不再多说徐思婉什么,只问太后:“现下群情激奋,太后娘娘打算怎么办?”
“得有个人出来平一平天下读书人的火气。”太后淡然道,“若倩嫔真能撑得住事,倒也是个好主意。可她位份低,资历也浅,说话注定不作数。这罪名便让玉妃背着吧,也不算冤枉了她。丧期蛊惑君心的时候她就该知道,巨头三尺有神明,如今事发,焉知不是因先帝在天之灵借了倩嫔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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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等两日,寿安殿中传下太后懿旨。这懿旨写得极长,有近千字,字字直斥玉妃承蒙圣恩却不知分寸,竟狐媚惑主,引得皇帝酿成大错。
玉妃因而被降至从四品嫔,又褫夺了封号,只得称一声林嫔。
除此之外,太后还罚她每日午时去清凉殿前跪足一个时辰,跪满一个月。
徐思婉听到这等责罚,不觉间倒吸了口凉气。
前头的降位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但后面这一道,却可见太后已容不下林嫔。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会因男人的凄惨而生出心疼,而男人……明面上似乎也会怜香惜玉,实则总是要求颇多。
他们的怜香惜玉,大多是冲着身世凄苦亦或受了欺负的娇弱美人儿。而若这个美人儿真的变得狼狈、卑微,失了体面甚至从前的美貌,他们的怜香惜玉多半留不住几分。
而现下天还热着,太后要林嫔在晌午时长跪,单是出汗就不知会出成什么样子。到时在旁的妃嫔的衬托下,林嫔那副模样就会低贱到尘埃里,他大概连看都不会想再看一眼。
而若林嫔忍不住与他争辩是非,那就更好了。祈祥殿的事原就是她开口提的,若她开口怪他不护着她,在他眼里只会变得更不识大体。
再三日后,天子下诏罪己。罪己诏总是能安抚人心的,尤其是读书人,大多会觉得这等做法颇有担当。再加上丧期已过去多时,林嫔又已降了位,他们再如何追究也得不到什么旁的结果,事情至此就算定了音。
当日晚,皇帝终于又到了漪兰阁。她摸索着他的心思,猜想是因那道罪己诏让他有了底气,觉得天下人都原谅了他,她也不会再与他计较。
她也的确不会再与他计较。她只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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