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绕这么大弯子呢。”徐思婉轻轻啧了声,“现下只需看林家自己将自己人拉入深渊就是了。陛下本就为若莫尔的事烦着心,林家这时候越来为林嫔说情,陛下就会不满越甚。而陛下不满越甚,林家为了保住与陛下的情分,就越要护着林嫔,迟早将自己扯入死局。”
而她们则只需等着,只要等到若莫尔真正宣战,大权落到将领们手里,一时就轮不到鸿胪寺说话了。到时皇帝自也不必再忍着这样的不快,大可将新仇旧恨一并发作。
而徐思婉手里握着林嫔的把柄,再加上这桩桩件件,只消在时机成熟时尽一尽力,就极有可能将整个林家一并拔除,让林嫔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顺便,也可让朝堂上的水更浑一些。
莹贵嫔悠然点头,侧倚着廊柱思忖半晌:“现下这事成了,她安在宫正司的那人也跳了出来,是不是可以除掉了?官居要职,早晚是个隐患,又是宫正司那样的地方,可别让他寻个机会栽赃咱们。”
“不急。”徐思婉心平气和地笑笑,“咱们想往林嫔耳朵里扇风并不容易,如今既有这么一个人可用,就先留着多用一用。过两日我会再召小路子来一趟,还有些话需要他去说,另也还有件事,需要姐姐帮忙。”
莹贵嫔点点头:“什么事,你说?”
“我需要姐姐为我从教坊引荐两个人,一则自是要信得过,二则是要生得漂亮,越美越好,三则最好才艺也拿得出手。”
这样的要求听得莹贵嫔一愣,打量徐思婉两眼,她就有了猜测,黛眉不由蹙起:“你莫不是要引荐给陛下?”
“正是。”徐思婉点了下头,“但我不会真的推举,只是做给林嫔看。”
“给她看这个又是什么打算?”莹贵嫔拧着眉,下一瞬就摇了头,笑意复杂,“算了,我不问了,我只管看乐子便是,人我帮你找找。”
“多谢姐姐。”徐思婉边笑边执起茶壶,行至她面前,为她添了一盏,“等事成了,我再请姐姐喝好茶。”
只要能看乐子,莹贵嫔办事总是很快。徐思婉在两日后就见到了莹贵嫔挑来的人,一个与莹贵嫔一样是舞姬,徐思婉白日里见了她。另一个是琵琶乐伎,徐思婉在夜深人静时向吴充华借了人,悄悄传她到了跟前,没让宫人记档,教坊也只道她是去见了吴充华。
至此又过了不长不短的一阵子,徐思婉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来了。
中秋刚过,边关就传来急报,道边关烽火已燃,若莫尔终于宣战。
事情到了这一步,便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大魏朝十余万将士集结,随时准备奔赴边疆。
与此同时,皇帝回宫的日子也被一再推迟,到了八月末,皇帝下旨先行秋狝,以振士气。
秋狝所用的围场恰好离行宫不远,这样的安排再合适不过,免去了许多麻烦。但离得再近,皇帝也是要去围场扎营的,总没道理在这个时候还住在极尽奢华的行宫之中。
于是行宫里免不得忙了一阵,偏在这样的时候,太后再度病倒了。
她入暑时就曾病过一阵,太医说是胃经不调。这回犹是同样的缘故,却来得更为严重,发病当日就呕出一口鲜血,腹部剧痛不止。
可大敌当前,笼络军心最为要紧,秋狝不得延缓。皇帝只得将照料太后的事暂且交与皇后,皇后除却传召太医,还命钦天监看了天象、又算了卦。
钦天监次日就回禀说是近来事多,煞气太重,冲撞了太后,需添些喜事冲上一冲。皇后便向皇帝请旨大封六宫,但虑及正有战事,免去了册封礼,只抬一抬众人的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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