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艳的橙红色裙摆在她身边铺开,她紧紧攥住一团,痛苦地哭喊道:“后宫那么多姐妹,人人都是陛下的心头好……臣妾想护住自己这条命,想长长久久地陪伴在陛下身边,臣妾错了吗!”
他蹲身再度拥住她,无力地回应她的质问:“没有。”
她瘫软地伏进他怀中,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染花,却还是因为这两个字哭得更加厉害:“陛下为什么一句解释都不肯听臣妾说!陛下厌倦了臣妾是不是,陛下不喜欢臣妾了……不喜欢了还要来招惹臣妾!”
这第一句尚是情理之中的怨怼,后面几句却多了胡搅蛮缠的意味。就好像已哭得懵了,一味地沉浸在了难过之中,而后钻起了牛角尖,愈发地往难过里去想,再让自己愈发地难过一重。
“阿婉……”他一声长叹,手掌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摇头沉然道,“朕没有不喜欢你。”
在心中盘旋数日的恼火随着她的哭声荡然无存,他忽而觉得自己错怪了她,又觉哪怕没有错怪也是自己的不是,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那么罪无可恕。
这个念头引得他自言自语般地继续说了下去:“朕近来也想过,恶事终是林氏所为,你不过将计就计,是朕不该那样怪你。”
徐思婉伏在他怀中,啜泣声仍旧未止,遮掩住的朱唇却勾起一弧妖邪的笑。
这句话再重要不过。那些错处,原是死罪,但她要他割舍不下她,继而在她这里给出比旁人多百倍千倍的纵容。
这份纵容只要给了,他就会慢慢适应于此,再不知不觉中开始变本加厉。
一个在帝王怀中享有无尽纵容的宠妃,总是能做许多事情。
她于是适时地给了他面子,哭声慢慢淡去,很快就只剩了断断续续的抽噎。齐轩一句重话都不敢再说,半抱半扶地拥着她起来,看着她哭花的妆,连笑意都变得小心:“洗一洗脸,重新梳妆吧,一会儿还要见母后。”
“嗯。”她嗓中发出的声音轻轻细细,点点头,就往侧殿中的妆台走。一只手却还抓着他的衣袖,不肯他离开半分。
他反握住她的手,笑了声:“朕去给你唤人来。”
她一下子转过脸,仍残存泪意的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他因而也不忍心说太多,索性拉着她的手,走到门边:“花晨。”
他一唤,花晨忙在外应声:“陛下?”
“备水来,服侍你们娘娘洗脸梳妆。”他道。
花晨应了声诺,不多时打来了温水,盛在铜盆中,领着月夕和兰薰推门而入。
徐思婉洗过脸坐去妆台前,花晨上前帮她梳妆。妆台旁别无其他地方可坐,皇帝便闲闲地倚墙立在旁边,随手执起她刚从她发髻上摘下的一对插梳。
插梳是纯金所制,打成了某种花枝的形状,上面简简单单的镶嵌了些珍珠用以点缀。
他端详了两眼,没分辨出是什么花,就随口问她。
徐思婉抬眸一扫,笑着接回手里:“是荼蘼。”
“荼蘼?”他眉心微微一跳,亦笑了声,“‘开到荼蘼花事了’,宫中多说这花不吉利,你倒不避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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