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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会儿,她的呼吸变得缓了,很快就变得更慢。徐思婉呼吸三回,她才能倒上一口气,每一次吸气都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母后……母后……”皇长子手足无措地唤着她。
她的目光涣散开来,面部松了下去。
最后,她又那样用力地再吸了一口气,就彻底没了声响。满殿的宫人倏然跪倒,四处都响起抽噎声,皇长子撕心裂肺地喊起来:“母后——”
这一声,令外面妃嫔们的哭声也更响了。皇帝睇着伏在床边的皇长子,神情却冷漠依旧:“听着,朕是在你母后咽气之后才下旨册立的继后。你是朕的儿子,要分得清轻重。”
说完,他便揽着徐思婉要离开。皇长子浑浑噩噩地回过头,怔怔了半晌,蓦然起身,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挡住他们的去路。
“父皇何时变成了这样!”
他双目猩红,望着皇帝,满目的失望:“父皇偏宠妾室,任由倩贵妃蛊惑!如果竟……竟还变得这样敢做不敢当了吗!”
话音未落,一声脆响。
皇长子愕住,皇帝面色铁青地斥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朕!还有。”他一指徐思婉,“立后的旨意已传下去,你便该叫她一声母后!方才那样无礼的话,朕不想听到第二次!”
“父皇……”皇长子还要争辩,皇帝不再理会,揽着徐思婉,就此离去。
徐思婉乖顺地伏在他怀中,垂眸揣摩着他们父子间的一言一语。她听得出,他对皇长子还是留了情面的,只是若以皇长子的身份看,他也已足够让他难过。
父子反目已成定数,不论皇长子是否战死沙场,她都会觉得很畅快。
当日晚上,长秋宫里忙着皇后的丧仪,皇帝好歹没在这时候去霜华宫。徐思婉和莹妃喝着茶,听宫人说皇长子与二公主吵了起来。
“怎么回事?”莹妃问了句,宫人一时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倒是次日,恪贵妃为着皇后丧仪的事来霜华宫和徐思婉商讨,徐思婉想起这事就问了问,引得恪贵妃一叹,自己不欲多说,就告诉宫人:“去请二公主来。”
佳悦本也是随她同来的,她进了殿议事,佳悦就去陪念珺玩去了。
于是宫人出去一请,只片刻,佳悦就来了。徐思婉将她拉到身前,和颜悦色地询问:“听闻你昨日和皇长子起了争执?”
佳悦一听,猛地甩开她的手,皱眉道:“母后也要为这个说儿臣么?”
徐思婉不觉一怔,倒没想到佳悦改口改得这样快。
她想了想,温声解释:“本宫只是不知出了什么事,要问问你。究竟缘何起的争执,你切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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