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得走了,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您方才说陆延陵他脑子坏了,什么意思?”
“不记得过往一切、时常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对外界充满不安,极具攻击性的意思——过来搭把手!”平药师说。
暗卫帮忙扛起人,朝小门走,被平药师拦下:“送我小屋去。”
“你做甚?”暗卫惶恐。
平药师叹气:“他这样往门口一扔,不出半日必升天。”
“哦。”暗卫当他善心发作,至于是否得罪世子,便是平药师的事了。他不管,他只看戏,尚唯恐天下不乱:“世子为什么费这么大工夫,既救了人,又让我试探、又让你做局?”
世子以往待仇敌,好杀便干脆抹脖子,难杀就设局,千方百计,抄家灭族,从不手软,何以今日如此优柔寡断?
平药师答非所问:“你知他能活多久?”
暗卫琢磨道:“两三年可活?”
“若不治,三个月不到。若治了,最多续三年。”
“完全没得救?”
“有办法。”平药师指着疯子说:“以通天续骨膏膏外敷在筋脉断裂处,再每日为他梳理经脉,将其重新续接起来,同时分心护住心脉,辅以各类灵丹妙药。便要求需腧穴之人,更需此人擅长拂穴手、弹指神通等针对穴位的功夫,还要求内心深厚,方可以损耗内力的方式日日为其梳理经脉。”
“本来通天续骨膏产自西域前王庭,因王庭覆灭,药方失传,现存三支。一支在皇宫,一支在神剑山庄,还有一支曾经在宁康郡主的嫁妆里。所以说他必死无疑,即使其他条件备齐,又有谁愿意为一个声名狼藉的乞丐、疯子消耗内力?一个不慎便反噬,谁敢!”
“哦。”暗卫随口接茬:“这不是和世子当年恢复经脉的方式一模一样?宁康郡主那支通天续骨膏就用在世子身上,更广罗天下高手为世子传输内力、教导世子武功,世子天赋异凛,融会贯通,如今便有媲美大宗师的高深内力,原来有损的心肺也在内力滋养下逐渐好全。哈哈哈……说来不是没救嘛!咱们世子不就符合条件——”
突然愣住,瞪大眼睛,暗卫恍然大悟地扭头:“不是吧?”
平药师颔首:“世子怀疑陆延陵目的不纯,他出现的时机太巧合。”
暗卫到了平药师的小屋,将人放下来,仍是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想的?怎么敢的啊?”指着陆延陵,语气不可思议:“是他害得世子前半生孤苦,险些就叫世子早夭,怎么敢再来算计世子……不是,不对,这么想,不觉得陆延陵脸大还脑壳有疾吗?寻常情况下,寻常人不该觉得他脸皮厚还脑壳有疾吗?”
他似乎语乱了。
“不是——”
“寻常情况下,应该早便将他杀了,怎还会做作地试探一番?难不成,若过了关,还真要救?”
平药师瞟他,意味深长:“过不了关,便不能救了?”
“啊?”暗卫龇牙咧嘴,脑子乱成一团线,兀自思索半晌,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二人,除了反目成仇的师兄弟关系,可还有别的?”
平药师正在给人配药,一边配、一边陷入回忆,娓娓道来:“这事儿得从我被陆延陵请上衡山,为治疗彼时心脉受损的世子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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