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安静,只有女人的哭喊声和尖叫声被放大了千万倍。
刺耳极了。
叶思染又苦笑了一声,“我记得,那天晚上的雨好大好大,她说的……全都是让我去死。”
“后来我哥告诉我,其实那段时间我爸妈他们的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那些人逼着他们交出全部的股份。你也知道,在他们眼里,公司就是一切,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而已。”叶思染突然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所以有时候我觉得叶万缕挺可怜的,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一根琴弦,叶思染捏在指尖把弄着,趁桑引添不注意,这根琴弦被叶思染缠在了他的手腕上,跟身上的疤痕完全重合。
“你手腕上的这条伤口,就是在那个时候就留下的吗?”桑引添的手也跟着停了一下,他有些惊讶,垂眸又看了一眼叶思染手腕上的那条疤痕。“如果这条伤口是那个时候留下的……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应该还会——”
不对。
叶思染手腕上的伤口确实是他和他母亲在争夺小提琴中无意留下的,那后来呢?
桑引添记得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叶思染的伤口在流血。而且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新的伤口。
桑引添能想到的,只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叶思染在他母亲带给他的那种恐惧之中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折磨着自己,强迫自己记住那天发生的事。
“叶思染——”桑引添猛地站了起来,挡去了大半光源,也看清了现在缠在叶思染手腕上的那根银色琴弦,“你?!叶思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伸手想去夺,但被叶思染一把按在了墙上。他们距离很近,近到桑引添终于看清了叶思染眼眶里的泪。
久久不肯落下来。
“你……”
“这条伤口从流血结痂再到彻底愈合,都会有两个月的缓和期。”叶思染跟着站了起来,抬起了左手。灯光下,这条疤痕越发的恐怖。
也就是说,每过两个月,等到伤口重新愈合,叶思染就会自己用琴弦重复着当年母亲的动作。
叶思染简直是疯了!
“叶思染!”桑引添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叶思染的衣领,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拳揍醒站在跟前的这个男生。
可此刻从叶思染这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只有一种不屑和绝望。桑引添实在下不去手,直接推门而出。
太压抑了。真的太压抑了。
桑引添觉得自己的胸口堵得厉害,他现在只想逃,逃离这个随时能连他一起吞没的沼泽。他甚至希望自己从来都没认识过叶思染。
因为这个人比他认知里的还要更危险。
“桑引添!”叶思染红着眼睛站在那个小房间的门口,他的右手死死地捏着旁边的门把手,整个人都在打颤。
桑引添停在了二楼楼梯口,他没回头,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桑引添,你回头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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