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道士没死。两日后醒来,已听闻李家二小姐已被送往京城,要从京城姑家入宫。
李家坏了他的名声,他无法再在陵安城待下去。
上山从已被打砸成废墟的道观里翻出能用的东西,收拾收拾往其他城去。
此后五年,他拜入江南名观真一观。
观主说他命数不凡,心性沉静,道途无量,因此对他甚为赏识。
在观主羽化后他承接衣钵成了新观主,也断断续续听闻着李二小姐的事。
她已入宫,如今成了贵妃,独得皇上恩宠。
只是性情娇纵跋扈,贪图享乐。皇上为她修行宫避暑,从南海运珊瑚运珍珠,今年还带她出宫巡游江南。
正是边关战乱,粮饷吃紧之时。
她如此骄奢淫逸,惹得民间朝堂都对她骂声一片,说此等妖妃定要亡国。
谢无镜只当是旁人事,与他无关,从不过心。
直到皇上带着她来道观拜访。
他瞧着她从轿里走出来,莲步款款,容颜娇艳。
那一刻,过往听到的种种,还有那个带着她私逃的夜晚,突然都历历在目。
因他名声远扬,当朝信奉道教。皇上对他颇为尊敬,要在观中住上几天,请他点拨。
谢无镜答应。
待为他们安排好厢房,请道童帮他们安置,心情已归平静。
只是入了夜,房门被敲响。
皇上的贵妃竟推开他的门,在烛火摇晃中凝望他,“小道长,对不起,当年是我害了你。”
他道:“我如今很好。娘娘看起来也很好。”
曾经的李二小姐,如今的瑜贵妃走向他,坐在他脚踏上,手搭着他打坐的腿,半仰纤颈,眉眼哀戚,“我不好。”
谢无镜:“皇上很宠爱你。”
织愉:“他若真宠爱我,今夜我又如何能来找你?”
谢无镜不语。
“他视我为玩物,高兴了便哄一哄,腻了就丢掉。如今,快到腻的时候了。”
织愉姿态纤弱惹人怜,“待我彻底失了圣宠,后宫之中,朝堂之上,多的是人想要我死。”
“小道长,我该怎么办?”她眼眶泛红。
“你问我,我又能如何?”
谢无镜拨开她的手,下床背对她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苦茶。
织愉款款走到他身后,半伏下身来,吐息若莲,落在他耳后,“小道长,你五年就能成为江南第一道观的观主。世人皆说你是天赋异禀,得前观主赏识。但我知,你一定是有自己的办法。”
她染了蔻丹的手轻柔地放在他肩头摩挲。
谢无镜心绪翻涌,生出一股无名恼意,一口饮尽凉茶强压烦躁。
他淡声道:“边关战乱,你不该如此穷奢极欲,挤压粮饷,惹得百姓怨声载道。否则还有活路。”
织愉很是委屈,扶着他的肩在他身边坐下,“我不过是纵情享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动得了粮饷?吃喝玩乐,金银首饰,单凭我娘家李府就供得起,又哪里动得了国库?”
“百姓都说是为我建行宫,我不信道长不知,建行宫是肥了谁的口袋,又是谁在提议,谁拍板决定的。这些事我都管不了,更何况军饷?”
谢无镜默然。
织愉眼底泪光涟涟:“百姓不知,怪我无妨。道长既知,为何怪我?”
谢无镜别过脸去:“是我失态说错了话,娘娘请回。”
织愉拉住他的衣袍,“我的娘家,只知道借我的势捞银子,给我留下一堆烂摊子。他们对我不好,我不想管他们,却没有能力甩开他们。”
“如今我听闻李家小弟犯了重罪已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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