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吃肉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你拿剩下的银钱去买的?”
谢无镜语气暗藏不爽,“在酒楼干了一天活买的。”
对于一个被仇家追杀的人,这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事。
织愉现在回想起来,还清晰地记得火光下他的表情——不悦极了,但没有对她发火。
也记得,她怔怔地注视了他很久。
织愉回想那时,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谢无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那时候我看着你,在想我向慈母娘娘的祈祷好像应验了。”
“我祈祷你能回来,然后你就回来了。”
谢无镜启唇。
织愉仍捂着他的嘴,“我当然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丢下我,所以你肯定会回来。不是慈母娘娘把你带回来的。”
“但是,我看到她,就会想到那天晚上没有丢下我的你。”
织愉问:“你那时候在想什么,一点也没生气吗?”
“生气。那时我想,若换了旁人,我不会搭理——”
谢无镜垂眸注视她,“可你是公主。”
织愉把脸埋在他衣袍上笑出声,“我逃亲后,这世间也只有你把我当公主了。”
谢无镜抚了抚她长发。
她觉得他的力度比以往沉了一点点。
他道:“想去找钟渺就去吧。不过待各方代表到齐,如果你还带她一起,你的出行会变得很麻烦。”
那些人不会坐视代表谢无镜的她与南海国太亲近。
织愉会意地点头。
谢无镜拍拍她湿漉漉的背:“你身上很凉,该上来了。”
织愉格外乖巧:“嗯。”
碍于她现在衣裙贴身,如同没穿。谢无镜没有抱她。
将她扶上来后,她去浴房沐浴冲洗。
他则去了寝殿,换了身形制正式的优昙瑞银白神木纹袍。
织愉沐浴完出来。
谢无镜正坐在廊下,喝尽了壶里最后一点苦茶。
她闲着没事,主动送他到院外。
香梅巡逻过来瞧见这一幕,心道昨日向仙尊汇报钟渺的事是对的。
瞧,今日夫人竟然出来送仙尊了。
她甚感欣慰,深藏功与名。
结果待谢无镜离开,她刚向织愉行礼,就听织愉道:“香梅,你去问问路,待会儿带我去找钟渺他们。我先回去换衣裳。”
香梅怔在原地,思绪凌乱。
片刻后,她不情不愿地应:“是……”
织愉脚步轻快地回房去换衣裙。
*
南海国冉生殿内。
谢无镜居于主位。
下首便是南海国洪王,再往下则是南海国诸位重臣及钟莹。
在议事前,洪王为昨日钟隐的事,向谢无镜道歉:“昨日犬子多有打扰,还望没有冒犯到仙尊夫人。”
一般来说,这时候谢无镜会客气地回:“小事无需挂心,夫人与钟隐小王相谈甚欢,不算打扰。”
毕竟洪王听钟隐说,织愉对他们很友善。走时,她还笑盈盈的。
然而,谢无镜道:“听闻洪王之女擅卜筮之术,昨日算出夫人与令郎令爱接触会有劫。既如此,不如安排令郎令爱去迎接各方使者,避免此劫。”
这话打得洪王猝不及防,心中七上八下:
钟隐、钟渺与仙尊夫人之间恐有劫?他都不知道,仙尊怎会知晓?
不过仙尊同意让他的子女参与政务,代表并不会动摇支持他做下任国主的决定。
洪王连声认错,当即吩咐手下去通知钟渺钟隐去接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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