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打了个哈欠,回自己屋睡觉去。
床上的谢无镜毫无反应,什么也听不见。
此刻,他的神魂身处另一个世界。
准确的说,这是一个为了威胁他而创造出的幻象世界。
在这个世界,他又成了凡界的刀客谢无镜。
在与她相遇的茫茫大漠中,不知死了多少回。
送亲的军队在大漠中浩浩汤汤而过。
他骑着马去赴一场也许会让他再次死亡的战斗。
行至沙丘上。
在他耳边蛊惑了千百回的声音,终于发狂般叫嚣起来:“杀了她!谢无镜,杀了她!你不想离开这里吗,你难道想和我耗死在这里吗?”
“想离开,就杀了她!”
谢无镜置若罔闻,仍如初次见她那般——
因军队突然停下,他也警惕地停下脚步,向军队望去。
一名盖着红盖头的和亲公主,从刻有大梁皇室徽记的四架马车里走出。
她穿着华贵的嫁衣,由宫侍搀扶出来。
宫侍去和带队将军说话,她便站在马车边静静地等。
一阵风吹过,将盖头轻掀。
少女面容娇艳,带着淡淡的紧张与忧愁。
她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在那一刹那看向他的方向。
可他们隔得太远。
转瞬,盖头就落了下来遮住她的脸。
她没有看到他。
她的模样,却映在了一位不知前路生死的少年刀客眼里。
“谢无镜,你听不见我说话吗!谢无镜!”
那声音气急败坏。
少年刀客静静地看着。
看着和亲公主回了马车上,军队再次出发。
他打马转身,继续去奔赴一场围杀。
茫茫大漠上,和亲的大红队伍与单枪匹马的玄衣刀客背道而行,渐行渐远。
“我以前从未想过,倘若我没有遇见她,我是否会死在这片大漠里。最近,我时常在想。”
这是他第一次与它说话。
它立刻回:“不会,你本就不需要她救。”
谢无镜淡淡然道:“是,我有仙气护体,我不会死。那么她不再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之于我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它沉默不语。
谢无镜:“她是我的夫人。”
它再次激动起来:“她背叛了你!”
谢无镜:“背叛与否,我自会判断。你的定论,毫无意义。”
它默了两息,无力地咬牙切齿:“谢无镜你真是……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对心魔都毫无反应的人!”
谢无镜:“你并非心魔。”
它:“我出现在你的灵府,不是心魔还会是什么?”
“我没有心魔。”
谢无镜语调清浅,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有。当她背叛你的那一刻,你就产生了心魔。”
它再次试图蛊惑,“唯有杀了她,你才能离开这里,才能摆脱心魔。”
谢无镜不语。
他再度无视了它。
它的言辞凿凿与激情仿佛都成了笑话。
它挫败地长嚎,大喊,试图以一种歇斯底里的荒唐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谢无镜充耳不闻。
他在漫天黄沙中下马,拔刀走向在此等候多时的敌人,走进四野皆是埋伏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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